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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很快為她解答了疑惑:“最近溫僖和皇貴妃宮裡也出了不少事,索額圖的手未免伸得太長了些。太子不是不知事的,老六的名字朕對他早有解釋,你不必再擔心這些有的沒的。”
繡瑜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處置僖嬪並不是因為這次下毒罪證確鑿,而是數罪併罰。
雖然都是盼著太子登基,但在對待其他皇子的態度上,康熙跟索額圖立場截然不同。一個希望太子友愛兄弟,另一個卻盼著太子與其他皇子離心離德,互相暗害,只能依靠母族。索額圖竟敢把手伸進後宮之中,康熙只怕剁了他的心都有,自然不會包庇僖嬪。礙著太子的面子,只好叫她“病逝”。
繡瑜這才鬆了口氣,由衷地笑道:“皇上跟太子親密無間,真是大清之福。”
她這話可說到康熙心坎裡去了。康熙最得意的事情莫過於跟心愛的繼承人坦誠相對,連皇位繼承和懲罰他母族這樣的事,也可以直言不諱。
索額圖處處以皇太子的叔祖父自居,卻忘了太子是愛新覺羅家的太子,不是赫舍裡家的太子。
“這次僖嬪的事,朕也會對太子直言不諱,讓他下令給僖嬪送一杯酒吧。”
康熙這是好意,怕太子將來對胤祚有心結,乾脆叫他親自給僖嬪定罪。可是叫一個九歲的孩子,下旨毒死自己的親姨母。繡瑜不由心裡一顫。
此刻太子與康熙父子關係親密無間,自然會覺得索額圖多此一舉、僖嬪罪有應得。等日後他們父子倆嫌隙漸生,太子跟赫舍裡家越走越近,難免就會把姨母的死怪到小六頭上了。
繡瑜放緩了聲音勸道:“皇上這樣為臣妾母子打算,這份恩德臣妾永遠都會記得。可臣妾不得不鬥膽勸一句,太子終究還是個半大孩子呢,這些生生死死的事不吉利,還是避著他些吧。僖嬪罪有應得,可皇上仁德,就讓她悄無聲息地‘病逝’吧。”
她這樣做也是為了康熙。這個男人雖然渣,但是在此刻他還是像一面堅不可破的盾牌,嚴嚴實實地護著他們母子。康熙不懂教育心理學,現在他教會了年幼的太子依仗權柄毒殺姨母。將來太子大了,懂得權勢的好處了,也會用同樣的手段對付這個妨礙他登基的父親。
見他面露猶豫之色,繡瑜繼續勸道:“孩子都依賴父母,元后早逝,太子對僖嬪的感情不一般。皇上先瞞著他,等太子長到十二歲入朝聽政,再將一切和盤托出。那時,太子必定更能體會皇上的苦心。”
提及元后,康熙緊鎖的眉頭終於放鬆了幾分,點了點頭:“那就依你之言。”兩人靠在一起說了許久的話,隔著寢衣肢體相貼。康熙突然伸手撫摸著她脖頸處光滑的面板,奇道:“你這次懷孕倒不同於以往,似乎更白淨了些。樂天曾有詩云‘溫泉水滑洗凝脂’,朕當時不以為然,如今細細品來,倒有些味道。”
這車開得猝不及防,然而繡瑜已經不是當年輕易被撩得臉紅的小姑娘了,八個月的肚子,老康還能拿她怎樣?繡瑜斜眼看他,眼波流轉,唇角微翹:“生兒醜母,皇上是說臣妾以前醜了?”
“哼,不識好歹的東西,誇你也不成。這麼酸,莫非這次懷的是個女兒?”康熙颳了一下她的鼻子,轉頭從書架上拿了本《側帽集》,念道:“夕陽誰喚下樓梯,一握香荑……”
只一句,繡瑜就奇道:“皇上怎麼讀起納蘭侍衛的詞了?”後世人人都說容若得康熙看中,繡瑜穿過來才知道,這個男人最是小心眼了。他仰慕漢學,很希望自己能像後世開國太1祖那般,上馬征戰四方,下馬揮毫做詩一樣傳唱四方。
作者有話要說:
帶了一本納蘭詞上飛機,有感而作。咳咳,以下為作者關於男神與康熙關係的YY之作,與正文關係不大。大家可當做小番外看。嚴重ooc預警,滴滴滴——
理想很美好,然而現實是:他每天案牘勞形,做出來的詩詞也就是這個時代的初中生水平,人家容若九歲的作品都能甩他一條街。好在他還算有自知之明,不像抽風的孫子乾隆,水平差還要天天給自己出版個人詩集。
所以面對納蘭·高·帥·有才·容若,康熙的心情很微妙,一方面很驕傲大清有這樣的人才,活打了那些暗諷“清風不識字”的漢人的嘴巴;另一方面又暗戳戳的不爽,“哼,你竟敢比朕強”。
納蘭容若少年成名,這些年已經大有“家家爭唱飲水集”之勢了,就連後宮嬪妃都有不少欣賞他的。人家憑實力火的,又是康熙的遠房表弟、兩榜進士、御前侍衛,一個字蘇,兩個字極蘇。康熙自己點的將,不爽也只能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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