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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有的距離,自動自發地拒絕掉送上門來的誘惑,在身體與情感上彼此忠誠。
也正是覺著自個做不到,她上一世才遲遲未婚。
這會兒雖也未婚,可扮演的角色卻已婚,她今日連羞澀小媳婦都假裝了,再假裝個貞潔烈婦,怕也是沒什麼難度。
因而她這話說得從心,一絲水分都不摻。
謝寧池眼裡浸出濃郁的笑,伸手幫她扶了下那支木簪,又眷戀地摸了摸作為她保證的證據的髮髻,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何大鬆了一口氣,從她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裡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以致於連話音裡都透出了濃烈的笑意。
“恩,”他剋制著保持不會觸碰的最近距離,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相信你。”
收拾罷從灶房出來,謝寧池略在書房裡坐了坐,又將手邊在雕的那根梅花簪打磨光滑,又想了下次可以調的茶花簪的雛形,目光在擺在一側的日曆上停駐了許久,按住明日點了點,將嘴角蕩起的笑壓了下去,便起身準備去前院。
路過正房時,從開著一絲的窗稜裡瞧見了屋裡擁著被子兀自好眠的傅挽。
許是天實在有些冷,他們帶來的被子又不夠厚實綿軟,傅挽用被子將自個團成了一個繭,只餘半張小臉在外面,倒是睡得臉蛋紅撲撲的。
曾經當男子時,謝寧池還嫌棄她太過嬌氣了些,冬日裡都快將自個裹成了一頭熊,絲毫沒有男兒的英武氣概。
可如今知曉她是女兒身,謝寧池卻又嫌她太不嬌氣。受了傷吃了苦也絲毫不抱怨一聲,也只有在有求於他之時,才會稍微放軟了嗓音,說上那麼三兩句好話,卻又在大事上絲毫不肯退步,吃了虧也非要親手拿回報酬。
只要她稍微肯退一退,她便不用再來此處受苦了。
謝寧池心下長嘆一口氣,伸手將那梅花簪放了進去,又將那窗的縫隙關得更小,放輕了原本就聽不見多少聲響的腳步,快步出了院門。
既已深入虎穴,便早日抓到老虎,了結此事罷。
之後尚需完成的事,可是又多又繁瑣,可禁不住他們在此處消耗時間。
畢竟,翻過今年,阿挽就到了不得不婚配的年限的。
心中謀劃著辦事所需的大約時日,直到離著不過幾步之遙,謝寧池才恍然回神,抬頭看向了站在前方的楊作古。
這一幕,竟於多年前重合了。
那時年僅七歲卻聰慧伶俐的楊崇被家中長輩看中,送進宮中去競選那尊貴的二皇子辰王的伴讀,在長長的宮道里,第一次見到了四歲的辰王。
明明他這邊才是人多勢眾,他在家中最說一不二的祖父,他頤指氣使的父親,他少年從戎的大哥都在,卻一同齊刷刷地,朝著那個只有一人,甚至才到他的腰高的小豆丁彎了腰,恭敬地喊了一聲,“見過辰王。”
他小小的脊樑被大哥從後按到,父親回過頭來狠狠瞪了他一眼。
而那高高在上的辰王,卻只用奶氣十足的聲音“恩”了聲,目不斜視地走了。
那是第一次,楊崇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皇權,什麼叫做位高權重。
他年少懦弱的反抗,輕易地陣亡在了父兄聯手的壓制下,也奠定了他日後一次次反抗的失敗,從曾經的世家驕子,淪落到如今聲名不顯的夫子。
更可笑的是,在他窮途末路時,他才發現,他僅剩的,只有當年陪在他最想反抗的人身側,為了強過他而學習的那些枯燥無味的經史子集。
造化弄人,竟又陰差陽錯地將多年前的畫面重演。
而這次,沒人壓住他想要挺直的脊樑,楊崇卻發現自己竟也無法站直,只能長嘆了一口氣,掛著嘴邊的苦笑,省掉那讓他直不起腰來的稱呼,竭力用最平淡最不露怯的口氣,問出口了那句讓他千轉白回的話,“您來尋我,是為何事?”
一陣難以言說的沉默。
謝寧池看了眼這個自來最自命清高的伴讀,覺得時隔多年,他的做法還是讓人難以理解,“你在這裡,我一個半試車前才知曉。”
所以,你從哪裡猜測,我是來尋你的?
此時此刻,面對著對面那人瞠目結舌又不可置信的神色,謝寧池突然極其不合時宜又相當貼切地想到了多年以前,傅挽曾在信裡寫過的一句話。
人世如此險惡,生活如此艱苦,竟也沒教會他如何做人。
作者有話要說: 說雙更就雙更的我,今天肯定比六爺帥。
所以,請可愛的評論不要再變成一位數了好不好?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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