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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宮媛道,“相公給家裡寫了信,還說讓父親母親斟酌著,看是否告訴老太太和太爺。”
“兩位老人家上了年紀,這事是得斟酌。”何子衿嘆道,“真是財白兒女爭不得氣,你家老太太、太爺,都是難得一見的明白人。就是胡大爺,先時在老家時,也是個本分人。考功名多麼不容易,寒窗十年,從縣城考到府城,從府城考到帝都,這才得了官兒。好生經營個幾十年,縱不得高官顯位,也能有立身之地。如今一朝盡毀,大太太大老爺不思過錯,如今倒想這些婦人手段。哎,要是叫你家老太太、太爺知曉他們這事,還不知要如何生氣呢。”
何子衿不喜胡家長房,胡家大太太回家亦很是氣惱,直說何子衿狂妄,胡大奶奶站在一畔,只做個木頭狀,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講。
胡大太太這會兒說何子衿狂妄,待到何家,她就不這樣認為了。因為,相對於何老孃,何子衿簡直就是何家的文雅人哪。胡家的事,何老孃沈氏還特意問過何子衿。何子衿哪裡會為胡大太太瞞著,早一五一十的與孃家人說了。何老孃沈氏都說胡大太太是昏了頭,沈氏一向委婉,也就自家人跟前兒說一說,胡大太太親自到訪,她自然不會這樣說。
何老孃不一樣,何老孃與胡老太太一個輩份,她又是個心裡存不住事的,一向有啥說啥,見胡大太太就忍不住了,何老孃道,“這話按理不當我說,可你婆婆不在這兒,我就替她多說幾句。你呀,往時見你也精明伶俐,又是大家主出身,如何這般眼皮子淺。我們這樣寒門出身的,阿冽他爹在外做官,俸祿也不多,我也不敢收別人一錢銀子。你收人家銀子,能不替人家辦事?你家也不是缺錢的,誒,你到底收了多少銀子啊?”何老孃好奇死了。
胡大太太窘的臉上通紅,連忙道,“大郎實是冤枉,親家老太太哪裡聽得這些話,做不得準做不得準。”
“行啦!你就別瞞著啦!誰不知道呀!大家都知道啦~”何老孃一幅天下人盡知的神色,說胡大太太,“你以後可別這樣兒了,要說阿文不是你親生的,你不疼他也便罷了。你家大爺,可是你嫡嫡親的兒子,天下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親孃啊!要不是咱們知根知底的老親家,我都不能信這是親孃做出來的事兒。你說說,你乾的這事兒,原本你家大爺再熬些年,上了五品,你也能有個誥命,如今就因著你,你家大爺前程也沒了。原本孩子們都是官宦門第,就因著你,成了平民百姓。男孩子還略好些,只要會唸書,總有一門好親事。可女孩子不行呀,眼下說親,都講究門當戶對,你家大爺罷了官,豈不耽擱女孩子們的前程。你呀你,要是我,就是有人給我一百萬兩,我也不能葬送兒子前程,你呀,你糊塗呀~”
何老孃這一席話,把胡大太太說的眼眶都有些泛紅,一則是窘迫所致,二則就是縱然這罪名是長子頂下來了,可到底怎麼回事,胡大太太難道自己不曉得?何老孃這一通話,別個還好,有一句話是直戳胡大太太的心肝兒,那就是“這可是你嫡嫡親的兒子,天下哪有你這樣坑兒子的親孃啊!’,胡大太太哪裡能不悔,就是因著後悔,方想著借幾家的勢,看能不能再為兒子謀個官職。
胡大太太到底有些年紀,很能憋著,硬是將眼淚憋了回去,重新恢復平靜。胡大奶奶不一樣,胡大奶奶的眼淚如斷線珠子一般滾了下來,既是心疼丈夫,又是心疼兒孫。
胡大太太一咬後槽牙,道,“看親家老太太說的,我一樣疼阿文的,我疼阿文更勝大郎幾個。”
何老孃將嘴一撇,將手一擺,手上三個金戒子閃閃發亮,“行啦,這謊話你也就糊弄糊弄外人。咱們多少年的交情,就別說這些不實誠的了。你以後可改改好吧,就你辦的這事兒,你婆婆慈悲,估計也就自己個兒生氣,要換了我家,有你這樣的媳婦,我早休了她!”說著,就誇起自家媳婦來,誇沈氏,“別看我家媳婦不比你出身大家主,生是旺家旺夫旺子孫,我家阿恭還有他爹他爺爺,都是單傳,到阿冽他們這一輩,小子有四個,閨女你見過的,就是我家那丫頭,也是一身的福氣,旺的不行,把阿念旺成四品官兒!”
何老孃這說話,也就遇著胡大太太這窩裡橫的,拿何老孃沒法子,不然,人家正倒黴,聽你這臭顯擺的話,心胸狹窄的該報復社會了!
好在,何老孃也不盡是顯擺自家,她雖看不上胡大太太這敗家婆娘,看胡大奶奶還不錯。與胡大奶奶道,“你婆婆糊塗,你就得多操心。這男人哪,忙外頭的事,女人,就得管好家裡。日子還長呢,只要將心放正,教導好子孫,有是後福等著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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