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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玩意兒。被外人欺負,姜辛只有憤恨,可被自己人欺負,她只覺得屈辱。都說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沒想到章家一個守門的家人都能跩成這樣,眼睛長到頭頂了,鼻孔朝天,連話都不聽完便拒絕。
姜辛敲了半天門,不只章家門不開,就是左鄰右舍都沒人過問,當真是各掃門前雪,冷漠到了極點。
姜辛不由想到安辰,她是不可能私自逃跑的,難道是被章家人扣住,就為了對付自己?
她和章家人沒冤沒仇吧,何至於要因章哲遭受無妄之災,就對自己遷怒如斯。
可章家人有權有勢,與燕城的章老太太又不同,章二老爺是典型的政客,他考慮事情的角度思路,甚至他的行事做風,都遠遠不是章老太太能比的。
他對待家人,或許顯得懦弱,那是因為是他的家人,就有諸多顧慮和容讓,可自己對於章二老爺來說,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外人,怎麼嚴苛對待都不為過。
姜辛自己受到如何的對待都無所謂,只要章家能把章哲撈出來。
好在姜辛來前就寫了封信,把章哲的事情交待得一清二楚,她不求別的,只求章二老爺能念在父子一場的份上,救章哲出來。
守門的家人看到從門縫裡塞進來一封信和一張銀票,聽門外的婦人道:“六爺有難,危在旦夕,懇請您把這封信交到太太手裡,若我所言不實,我情願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仍然沒人回應,那封信也沒人拾撿,姜辛守到天大黑,也沒等到章家大門開開,連章二老爺都沒回來。
姜辛飢渴交迫,無力的杵在章家大門外頭,心裡乾涸而荒蕪,彷彿一無所有的乞丐,行走在廣闊無垠的大沙漠裡,無依無靠,了無生機。
天徹底黑了下來,能聽見街上的梆子聲響,再不回去,宵禁開始,她便連容身之地都沒有了,她沒辦法相信自己那能銀票能鼓惑人心,會因為一時仁慈,便將信交到章二都你或章二太太手裡,那麼她只能明天再來。
但凡有一線希望,她就不能放棄,六爺還在牢裡等著她。
姜辛頭重腳輕的往前走,街上行人稀少,她單薄、孱弱的身影就格外醒目。
有巡邏計程車兵列隊而過,姜辛避在路旁,忽然就笑了。只是她自己並不知道,這笑有多悲涼。這個世道已經這麼諷刺,親人指望不上,朋友、故舊指望不上,而最應該給予保護的倫常綱法更是指望不上。
可偏偏她現在走投無路,再指望不上,也得用血肉之軀往前衝。她決定了,她要告魯知府。
姜辛第二天又去了章二老爺家,把昨天的話說了十幾遍,又遞了一封信和一張銀票,眼見仍然和昨天一樣,沒人搭理,她並沒多耽擱。
她去尋了一位狀師,說明來意,要代夫伸冤,告江寧知府草菅人命。這世上千奇百怪,人也各具形態,總有好人和壞人。有時候你春風得意,冷不防就遇到一個壞人,把你坑得傾家蕩產,可有時候你絕望無助,往往會有許多不起眼的好人。
這位狀師姓陳,今年二十五六歲,生得並不起眼,但說話談吐十分親切。他聽了姜辛講述的原由,當場就替她寫了狀書,還對她道:“你一個年輕婦人,拋頭露面多有不便,這樣,我替你尋個人去告狀,只說是你相公的……兄弟。”
進衙門告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管你有理沒理,先把一百殺威棒,姜辛這麼個小身板,哪裡受得住?
姜辛連連道謝。
不僅如此,陳狀師連銀子都不收,他只道:“我看你也是走投無路了才尋到我這兒,我不敢保證說一定替你把官司打贏,只能抱著盡力一試的想法,等到官司結束,你再跟我算這筆帳目也不遲。”
姜辛想,橫豎不想麻煩也麻煩了,既然麻煩了,那就麻煩到底吧,她請陳狀師又替她一連寫了幾十道狀子,沒那麼正式,只是簡單說明魯知府如何枉顧王法,欺壓平民,並且為一己之利,便要草菅人命的事簡單一說,她拿著狀紙就去街上最繁華的地方。她找了個說書先生的茶攤外面,將狀紙一發。
國人都愛熱鬧,沒熱鬧還要創造熱鬧呢,何況這熱鬧是主動送上門的?
姜辛也沒指望著誰能替她出頭,只要把聲勢造出去就好。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往前進行中,姜辛強壓著心裡的焦灼,無數次在心裡對章哲說著抱歉,可她就是不想白白的讓魯知府私慾得逞。在她看來,章哲不該受的磨難也都受了,就再撐幾天就好……
京城裡掀起了一陣譟動,先是有人拿了狀紙去府尹那裡狀告江寧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