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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白露緊緊抱著他的腰,臉上痛得變色,緩了緩,鬆開他還未站直身子,便被他陡然扳轉過來,倒吸一口冷氣。
褚明衍被她今夜的出現,擾亂了心神,以至於疏忽了。箭深深扎進她的後心,鮮血染紅大片衣裳,急怒的說道:“白禎,你知不知道在做什麼!”
“阿衍,你別晃,我疼,頭也好暈。”白露手扶著頭,頭暈目眩,垂著眼簾,盯著地上交疊的兩道影子,嘴角彎了彎:“我也不想救你,可是我管不住腿啊。大約我是想著自己不能和愛的人在一起,也不想你死了,和她團聚去。我要一不小心死了,你這輩子哪能忘了我?”白露手臂被他捏得生痛,抽了口冷氣,逞強的說道:“你看,我就是這般的惡毒。”
“住嘴!”褚明衍想撕了她,鐵青著臉,“你以為如此,我便會感激你?因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你不過其中一個罷了。我記不過來!”抓著她抗在肩上,吩咐人去請謝橋入宮。而後下令,搜捕刺客。
白露見他惱怒,想笑,笑不出來,痛得她要閉過氣去,不管不顧,張嘴在他搏動的靜脈上咬一口。
褚明衍身子僵硬,緊接著疾步去往明月宮。
白露口腔裡充斥著血腥味,方才鬆了口,看著他脖子上一圈牙印,冒出鮮血,若是不好生處理,會留下傷痕來。
白露儼然忘了自己的傷痛,伸手摸了一把。
“白禎!”
褚明衍咬牙切齒,隱忍著將她甩下來的衝動。
白露笑了一下,緊接後面的事情便忘記了。她是被痛醒過來,謝橋將她後心上的箭拔出來。眼睫顫了顫,她想睜開眼,身後傳來褚明衍的聲音,聽到他的話,白露又緊閉著眼睛,彷彿沒有醒過來一般。
謝橋為她包紮好,接著一雙手將她小心翼翼的扶著坐起來,將一碗藥灌進去。
褚明衍將手裡的玉瓶遞給謝橋。
謝橋垂眸忘一眼懷中氣息均勻的白露,又看了看褚明衍,拿著他手裡的玉瓶,扳開白露的嘴,將藥倒進去。褚明衍看到她喉嚨滑動,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
“這裡交給你了。”褚明衍看了白露一眼,別開頭,大步離開。
謝橋放好白露,看著袖擺上的染著的藥漬,出去清理。
內寢裡只剩下白露,直到身後沒有聲音傳來,她緩緩的睜開眼睛,眼底一片寂靜,隱隱透著一抹悲涼。突然伏身將口中的液體盡數吐進痰盂中。不顧後背上撕裂的痛楚,站在窗前,靜靜地望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
——我與她相識一場意外,本不該糾纏,相忘江湖。
相忘江湖。
白露眼中流露出兩行清淚,他們是該相忘江湖,只是她太過執著。
她以為,她要走,他該放下心來,卻未曾料想他竟是這般決絕。
將他從她的記憶中,連根拔除!
“白小姐。”謝橋進來,看著單薄纖細的身影,後背上一片觸目驚心的血紅,不禁皺緊眉頭:“你身上有傷,適合躺著。”
白露抹乾淚水,平復心緒,回過頭來,看向謝橋,眼底是一片陌生。
“你是誰?我為何會在此處?”白露眼底充滿疑惑,上下打量著謝橋,又看著她身處的宮殿,眼底隱隱佈滿驚慌,卻強作鎮定。
謝橋一愣,深深看了她幾眼,解釋了一番她為何會在此處。
白露點了點頭,安安靜靜地躺在床榻上。
第二日一早,褚明衍下早朝來探望白露。
白露正好被宮婢服侍在吃早膳,見到褚明衍的一瞬,被褥下手緊揪著床褥。
褚明衍詢問前,白露嘴角露出一抹笑,感激的說道:“郡王妃說是你救了我,待我回大慶,必定重謝!”
褚明衍的目光頓時變得複雜,最終只是點了點頭,囑咐她好生休養,便離開了。
白露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珠簾之後,一口一口吃著宮婢喂的早膳,卻是一點味道也沒有嚐出來,滿嘴的苦。
一直等她養好傷,褚明衍也未曾出現過。白露不辭而別,騎在雪白的駿馬上,回頭望一眼古樸而莊嚴繁華的長安城,將這裡的一切鐫刻在心底。
揚鞭策馬,塵土飛揚,一道素麗颯爽的身影消失在官道上。
經此別過,如你所願,再不復相見。
——
謝橋站在城牆上,望著她的身影縮成一個點,回頭看著身側的人。
“何必呢?”
褚明衍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