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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氣當一回事,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貴人們輕描淡寫定人生死的做派,宮人內侍看得太多,壓根不相信有權有勢的人會和氣到哪裡去,如今見這位皇長子竟能考慮到他們的難處,哪怕知道代王此舉避嫌的成分多,也讓他們感慨不已,心道難怪那麼多老人都說代王好相處呢!光看這件事就知道,代王的寬厚仁德,還真不是旁人嘴上說說的。
秦琬知自己這一招用對了,輕輕走到母親身邊,捏了捏母親的手。
沈曼也是極為精明的人,又被女兒這麼一提醒,馬上想到搜車還有一樁不方便的地方,便道:“碧雲,碧煙,你們隨內侍們走一趟,清點一番車上物件。”
代王府的女眷身份尊崇無比,永寧節時又要在宮中呆上一整天,說不定還會被聖人留宿宮中,自然要帶一兩套換洗的衣物。再說了,白天與晚上的著裝也不能相同,配飾更不能重樣。這些物件都有表記,宮中之人又不知是敵是友,經他們的手檢查東西,多了少了都是麻煩。
秦琬拉著沈曼的手,笑道:“阿孃可是忘了,我是個最牛心古怪的,碧雲、碧煙理得清阿耶的東西,卻不知道我有多少小物件,還是讓阿妙也跟著走一趟吧!”
聽見秦琬當著旁人的面說這樣的話,絲毫不將名聲當回事,沈曼心肝脾肺俱疼,悔恨溢滿了胸口——她怎麼就忘記了貼身使女不過弱質女流,旁人弄鬼她們未必發得現,需得選個有些功夫底子的人去呢?若不是對陳妙排斥太過,這等時刻,自己怎麼也不會漏了他啊!
衛拓見陳妙嫵媚風流,婉轉動人,將這母女倆對陳妙的不同態度猜到兩份,很明智地不去插這個嘴,命人將她們三個帶去檢查代王的車架。
原以為是走個過場的事情,誰料一刻鐘過後,有內侍進門,對衛拓耳語幾句。
衛拓神色一肅,點了點頭,旋即對代王行了一禮,語帶歉疚地說:“代王殿下,您怕是得去太極殿一趟了!韓王府小殿下……就藏在您車架放書的暗格裡!”
秦恪一聽,又驚又怒,臉色忽青忽白,下意識地說:“這與我無關!”
秦琬驚訝過後,便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甚至隱隱有些竊喜。她上前一步,扶住父親,溫言道:“聖人素來英明果決,小人的栽贓嫁禍之法怎能逃離聖人的法眼?”
女兒握著他的臂膀,似要給他無窮勇氣,想到自己身後的嬌妻愛女,秦恪深吸一口氣,望著衛拓,毅然道:“清者自清,我隨你去太極殿。”說罷,他轉過頭,望著秦琬,鄭重地說,“照顧好曼娘。”
秦琬點了點頭,退了一步,緊緊握住沈曼的手。秦恪見著這一幕,眼眶微熱,忍不住別過臉去,悶悶道:“走吧!”
他們走後,沈曼跌落在椅子上,神色有些茫然:“裹兒,你說……”這一幕與十年前何其相象?也是驚濤駭浪平靜下來後,滿以為塵埃落定,秦恪卻因著一些擺明了是栽贓陷害的事情,忽然被聖人傳召入宮。再然後,便是十年流放,種種心酸,無需贅述。
秦琬依偎在母親懷裡,柔聲道:“不會的。”
“真的麼?”
“真的!”秦琬仰起頭,望著母親,神情溫柔,神態卻異常堅定,“今時不同往日,能讓聖人偏心到不顧阿耶,能讓群臣偏幫到不顧阿耶的人,已經不在了。”
穆皇后、懷獻太子,這兩座深深壓在後宮妃嬪和諸王身上的大山,已經不在了。
沈曼呆呆地重複著女兒的這句話,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她努力想笑一笑,卻不自覺地流下淚來。
見著母親這般模樣,秦琬才發現,對父母來說,從雲端墜入汙泥究竟有多痛苦,慘烈到稍稍想起,竟忍不住身體本能的戰慄。
想到這裡,她不自覺地轉過頭,遙望太極殿,眼中流露深深的渴望。
總有一天,我會光明正大地站在那裡,沒有人可以阻擋我的進入,更沒有人敢對我的退避,視作理所當然!
“裹兒?”察覺到女兒做下了什麼令人震驚的決定,沈曼有些驚疑不定地呼喚著女兒的名字,“你在想什麼?”
秦琬收回視線,微微一笑:“阿孃,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
“你……想通了什麼?”
“我先對您賣個關子,回去再說。”秦琬毫無壓力地對著母親撒嬌,“您不用著急,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能回去啦!”
事情正如她所料,代王一到太極殿,還沒來得及跪下,就被聖人扶起;還未來得及請罪,聖人就直接斷言了長子的無辜;話沒說到一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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