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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雖說滅了二百年了 ,到底也是皇族,這是滅國了,要沒滅國,這位就是堂堂正正的金枝玉葉,這件事兒萬歲爺不讓宣揚,宮裡頭也就師傅跟自己知道。
而這個穆婉婉跟林公公還是嫡親的姐倆兒,也是杜家父子送進宮的,也怨不得前些日子萬歲爺整治內廷,這隨便都送個人進來,這是沒出事兒,出了就是大事兒。
焦四兒心裡琢磨,萬歲爺留著穆婉婉大概也是瞧著林公公的面子 ,怎麼說也是親姐倆二,雖說瞧著這姐倆兒不是一條心,好歹是一根藤上下來,往後林公公要是封了娘娘,論起來,穆婉婉也算小姨子,姐夫瞧不上,換個身份賜給下頭的臣子也沒什麼,又沒侍寢,清白的身子,怎麼都好說。
所以,這穆婉婉再不的待見,只林公公在哪兒擺著,也不能得罪狠了,如今是跟仇人似的,不定哪會兒就想起姐妹的情分來,就好成了一個人。
念頭轉到這兒,進去找他師傅去了。
成貴本來就憂心這件事兒,雖說攔不住萬歲爺愛林杏,心裡卻一直犯嘀咕,接了信兒二話沒說就出來了,見了慕容婉婉,也不託大,規規矩矩的見禮:“老奴給婉貴人請安,不瞞婉貴人,如今萬歲爺政事繁忙,只怕沒時間跟娘娘們說話兒。”
慕容婉婉咬了咬唇:“我也不是找萬歲爺說話兒來了,我是來擔心萬歲爺,怕萬歲爺把包藏禍心的賤人當成寶貝,萬一有個閃失,可是塌天之禍,我在廊院裡想了這些日子,還是覺著不能為了自己的一己之安,就把萬歲爺置於危險之中。”
說著,從荷包裡拿出一包藥:“這是前些日子,林公公給我的毒藥,讓我瞅準機會下到萬歲爺的湯茶裡。”
成貴腦袋嗡一下,忙道:“此事幹系重大,婉貴人還是到萬歲爺跟前再說吧。”引著她進了裡頭,進暖閣回了皇上。
朱毓頭都沒抬:“哦,你是說婉貴人說小林子給了她一包毒藥,讓她下到朕的湯茶裡?”
成貴躬身:“婉貴人是這麼說的,這就是那包毒藥。”把藥包呈了上去。
皇上倒是掃了一眼,忽的笑了:“這可新鮮,小林子要想下毒,還用借別人的手?你去把小林子叫來,等小林子來了跟穆婉婉對峙,朕倒是想聽聽小林子怎麼說。”
成貴一聽就知道萬歲爺根本不信,當個樂子瞧呢,或許,心裡還覺的歡喜,正好借這個由頭跟小林子見見面兒。
成貴如今是越發不理解萬歲爺了,就他看,萬歲爺簡直跟中了降頭差不多,小林子就是那個下降頭的人,只要一沾上林杏,萬歲爺就變的比外頭那些痴情的老爺們還膩乎,恨不能一時一刻都粘著小林子。
這天天晚上都在一塊兒睡,還看不夠,白日尋個藉口就得見見,見了面,眼睛裡能柔出一江春水來,怎麼瞧都不夠。
如今林公公近身的活兒,什麼洗腳梳頭,剪指甲,都讓萬歲爺包圓了,不讓奴才伸手,事事親力親為,堂堂的九五至尊,金玉窩裡長起來的萬歲爺,硬生生操持起了奴才的活兒,還操持的樂在其中。
瞧的成貴從心裡發酸,可酸也沒用,萬歲爺自己樂意,誰也管不著,就連這樣下毒的事兒,也當成見面的機會,真是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吩咐焦四兒去請林杏,自己在廊下候著。
慕容婉婉不見傳自己進去,忙道:“萬歲爺莫非不信?”
成貴看了她一眼,剛才自己是讓她的話嚇住了,沒細想,如今想想,林杏是什麼人啊,能把這樣明擺著的短兒,交在她手裡嗎,雖說是親姐妹兒,可這親姐妹兒比仇人都不如。
林杏別管怎麼精明,仔細想來,真沒害過什麼人,進宮這麼久了,事兒也經了不少,即便為了自保,也沒說親手給人下什麼毒的,以林杏的本事,弄死個把人,真不叫個事兒,得壽就是例子。
不過一夜之間就弄出了以假亂真的痘診,太醫都瞧不出來,人送出去的時候,瞧意思就是去恩濟莊添把柴火的事兒,到了安樂堂養了兩天,就活蹦亂跳了。
既說放他一條生路,自然不會為難,睜隻眼閉隻眼的,讓他除了名,如今得壽已經是回春堂成藥作坊裡的學徒,雖說淨了身,不能娶妻生子,到底比在宮裡苦熬著強多了,學成了製藥的手藝,這輩子也就什麼都不愁了。
有時候,成貴都覺林杏是個挺善性的人,別看油滑,心眼子多,真沒下手害過什麼人,反而對所有人都有一份難得的寬容。
或者是當大夫的都如此,懷著濟世救人的心,就把人命看的格外重要,且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