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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其實只是自己咬破了舌頭,想嚇唬嚇唬她,看她有多在意自己,沒想到把她嚇成這個樣子。
寶如蜷在他的胸口小聲的抽泣著,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一手搭在尹玉釗脖子上,聽他的脈動,耳朵伏在他胸膛上,看他的心跳會不會停止。
丈夫和哥哥,寶如不知道自己該選誰。
“我跟懷嶼走就是了。”尹玉釗忽而不喘了,也不抖了,啐了口血出來,努力梗著脖子,妄圖要蹭蹭寶如的額頭:“可我還會回來找你的,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等你生完孩子,我再來找你,好不好?”
寶如猛的坐了起來,呆望著尹玉釗。
“我期待你的孩子出生,可我不愛孩子,我只愛你。”尹玉釗道:“我放棄這一切,自願退出,讓季明德兄弟進城,但你也得答應我,來年跟我一起走。”
“否則,我此刻只要一聲喊,非但季明德兄弟入不了城,你腹中的孽胎,我也會讓侍衛們一併除去,你明白那意味著什麼。”尹玉釗本來語氣頗硬,看寶如似乎又叫他給嚇到了,柔聲道:“聽我的話,至少給我個念想,點個頭,好不好?”
敵不過尹玉釗的目光,寶如勉強點了點頭。
灰磚襯著紅門,牆漆斑駁,兩株枯枝古槐下靜靜立著個二十出頭的僧人,太瘦,顯得灰色僧衣在寒風中略有些飄蕩。
他一雙濃眉微簇,單撫一手,正在掐手中的佛珠,兩瓣略厚的唇時時開合,顯然是在唸著佛號的。
一個濃眉大眼的男子忽而上前,跑的太疾,險險晃落頭上那頂八角帽,露出下面錠光的腦袋來,原來這也是個和尚。
“寶如姑娘率著尹侍衛長,眼看就要到了。”
僧人一雙濃眉頓時簇起,示意身後埋伏的武僧們戒備,匆步往前走著,問道:“他是否被藥翻,可曾反抗,抵抗?”
“不曾。”
第232章 杏仁南瓜面
僧人深深嘆了口氣:“我佛慈悲願他從此能從迷途頓悟貧僧也好不再亂造殺孽。”
這僧人恰就是寶如嫡母系的舅舅懷嶼。他才從秦州回來沿途聽說李少瑜所帶的羈縻武士中有土蕃人想趕回長安給季明德報訊的誰知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三更到長安本想直接到榮親王府去找季明德的誰知恰恰三更,季明德便在小雁塔門上等著他。
季明德和李少瑜要對付土蕃武士,遂私調李代瑁名下的玄甲軍給他執掌一路跟著寶如,便是要覷機,以最低的代價穩住朝堂捉拿尹玉釗。
方才一路過朱雀大甲,三千玄甲軍埋伏於側只待尹玉釗喊起來或者叫起來就會隨時衝出來將他所帶的侍衛們殺個團滅。好在他未叫乖乖兒跟著寶如到了小雁塔。
懷嶼是僧人,當然不希望多造殺孽所以才慶幸不過。
不一會兒,一輛馬車疾速駛來車外兩列禁軍侍衛烏甲白皮,革靴踏在青磚上便是垮垮之聲。
懷嶼一隻手揚在半空,遲遲不肯落下。
只待他的手一落下,小雁塔內外將湧出層層伏兵,包圍整輛馬車,放翻這些禁軍侍衛們。
車簾緩緩搭起,尹玉釗居然坐在車內。難道說,寶如並沒有把他給藥翻?
懷嶼那隻手立刻落下。伏兵猶如出窩的群蜂,立刻從四面八方湧了上來,不過瞬時之間,將尹玉釗隨車所帶的幾十個侍衛全部逼停。
伏兵俱是一身玄甲玄披,面蒙玄色面罩,所有人的頭盔上,鎏金雕著一個玄字。行動利落,穩健敏捷,雖不到百人,可極為利落,不過轉眼之間,每一柄銀槍都抵著一個禁軍侍衛的要害之處。
尹玉釗是叫寶如扶著坐起來的,半偎在寶如身上,望著車外玄甲軍,才知寶如不是心血來潮,下點毒在小點心裡而已,她是早就跟季明德商量好要拿下他了。
玄甲軍是高宗皇帝當年征戰四方時隨身所率的親兵部隊,最擅長的就是設伏,埋伏,以及突襲,這支親兵在先帝死後,一直由李代聖和李代瑁兄弟執掌,神出鬼沒,連尹玉釗都沒見過。
尹玉釗笑了笑,艱難的想回頭,跟寶如說句話,懷嶼立刻上前,一把將他從車中扯了下來。
兄妹漸離漸遠,寶如依舊搭著車簾,就在馬車上望著他。他所做的一切,只為兄妹相守,可她寧可藥翻他,寧可他死,也不肯跟他齊心共對,站在一條陣線上。
一個國公,禁軍侍衛長,刀殺不死,槍放不翻,便千軍萬馬也難以轄制,可世間唯有那麼一個人,只須兩滴眼淚,就可以叫他臣伏,讓他願赴刀山火海。
尹玉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