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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濺在壽山石屏風上,嘩啦啦往下流著。
季墨嚇的往後退了兩步,欲掏手帕,又不敢掏。準備轉身叫人進來,李代瑁卻自掏帕子揩著嘴角:“無事。本王且問你,季明義和季明德,皆是季白家內人,朱雲生的?雙胎?”
季墨已徹底給嚇到魂飛天外:“是!”
李代瑁定在屏風前,忽而張嘴,哇的一聲,又是一口鮮血噴腔而出。
□□外一場殺戮,二十條人命的血案,給這攝政十年後,漸漸專權獨斷,自負狂妄的男子以當頭一棒,喝的他混身清明。
山匪方昇平的乾兒子,秦州解元,大都督季墨的族侄,這上天下地也搭不到一起的身份,他同時歸到了一個人的身上,季明德,季明義的弟弟季明德,恰就是當年他一夕風流種下的孽障。
果報非虛,他竟殺了自己的血脈。
季明義的死,是李代瑁親自點過頭的。那孩子和白明玉私下有了婚約,當天夜裡不知怎的也在宮裡,目睹大事發生,皇家隱私,且不論是否真有其事,若傳出去,便是髒汙。
他一生憚精竭濾為家國,竟昏昧到親手殺死自己的骨肉。
李代瑁腦中嗡嗡作響,手扶上畫案,半佝著腰,道:“既你是季氏宗族族長,本王便委託你一句,季明德此人,本王此生都不想見。煩請你帶他回秦州,替他安頓個一方知縣。叫他不要在做匪,安生終老在秦州,此生都不要再翻關山,入長安。”
死了的哪個,是李代瑁此生所造最重的罪孽,但活著的哪個,他無論如何都不想見。
季墨雙唇微抽,再抽,掩不住一臉狐狸般的笑,抑不住滿腔喜悅。顫聲答道:“微臣尊命,微臣必定好好照顧明德,讓他做一方知縣,並富足到老。”
如今他已擁有兵馬,只要季明德回秦州,與季明義一樣,關山仍將是他的葬身之地。至於趙寶如,放在身邊紅袖添香長作伴當然好,但她可以從土蕃再換良馬千匹,壯大秦州都護府的實力。
總之,兩個寶貝,全要落在他手裡了。
門不過半掩,外面兩個人的對話,寶如原原本本聽在耳中。
把季明德委託給季墨,豈不是把肉骨頭交給狗,叫豺狼替自己看羊麼?
寶如深深搖頭,心說這道門看來是出不去了,我還是硬著頭皮,鑽李少源的床底吧。
她折身剛要走,便聽外面有人高聲報道:“王爺,有個人叫季明德,率眾闖進了咱們別院,攔都攔不住,侍衛們能否對他動武?”
寶如立刻又折了回來。
隔著門縫,只能看見季墨三品官服筆挺,一臉尷尬的笑站在門口。
李代瑁閉了閉眼,以為季明德是逼上門來認親的,捧過茶碗,摸了一把是涼的,一把砸碎在地:“無諭而入,本王這是菜市場嗎?將他給本王轟出去!”
腳步踏踏,顯然廊下的侍衛們集體出動,去阻季明德了。
季墨半喜半憂,怕季明德闖進來,又怕李代瑁反悔,但此時也不知下一刻會發生什麼事,只能老老實實的站著,恨不能融入那座屏風之中。
李代瑁又道:“聽說他有兩房妻室,大房的隨他回秦州,二房妻子趙寶如須得留在洛陽一段時間,過段日子,本王自會派人把她送回去。”
李代瑁這是要留下趙寶如,遣走季明德。
那麼個小寶貝兒,能紅袖添香又還懂詩情畫意,失之,莫大的遺憾。
抬頭看著公案後面那幅拙字書成的小詩,季墨不由多看了李代瑁兩眼:心有惡趣的男人們,外表總是偽裝的格外清正。
這榮親王,能將趙寶如一幅小詩大剌剌掛在書案後,大約心比他的還要骯髒也不一定呢?
雖與預想的有些出入,但能帶走季明德,於季墨來說,今天就是莫大的勝利。他顫聲笑道:“微臣絕不辜負王爺之命,今夜就帶季明德翻關山,回秦州。”
行至門上,迎門一支牡丹花苞,將季墨頂住。
第105章 父子
門裡的寶如險險一聲叫來的竟是季明德也不知重重侍衛相逼他是怎麼闖進來的。
青直裰眉眼仿如雕成面似玉白裡透著股子淡青一雙狼眸仿如盯著待捕的獵物,手持一株牡丹苞蕾的季明德一步步將季墨逼進書房。
夕陽下的洛陽城,從未見過面的親父子。
不需要任何證明胡茬略青,懸鼻秀目的少年,恰就是少年時的李代瑁。
無論季明德還是李代瑁都沒想過他們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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