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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茵顯然在沉吟,過了很久,終歸還是婦人的心軟,分明恨不能殺季明德的,此時卻連野狐和稻生都捨不得殺,吩咐道:“先捆了,扔在廊下。”
寶如一下子跌入沉沉昏迷之中,徹底暈過去了。
再度醒來,還是方才的屋子,寶如手腳俱綁,栽在朱氏的床腳下。
她轉眼去看窗邊映進來的日光,比她暈之前稍斜,顯然她迷藥吸的不多,暈的時間也不長。頸椎劇烈作痛,手腳俱被粗繩捆著,屋中再無別人,窗外響起胡蘭茵的聲音,她道:“季墨不見音訊,土蕃人到現在還不來?再不來,哪兩個小土匪可就要醒了。”
這麼說,野狐和稻生兩個也被胡蘭茵下藥蒙翻了。
大約是見她昏迷的緣故,繩子綁的並不緊。寶如肉多而骨細,忍痛狠命錯著掙扎了幾下,兩隻腳便鑽了出來。
掙開繩子爬起來,脖子一陣劇痛,寶如栽倒在床上,便見朱氏面色蠟黃,兩眼大張,大概是想喊人的,可惜嗓子裡咕嚕咕嚕,只有痰聲,顯然是痰迷了。
她再掙扎著爬起來,這時候外面一陣腳步聲,王富貴在外叫著:“大小姐,土蕃的勇士們到此刻還不見音訊,咱們不能再等了,小的還是把趙寶如先送出城的要緊。”
寶如一個滾身爬了起來,滾到床底,狠命將兩隻手從繩索中掙了出來,一把撩起地毯,扣起床下蓋板,在門被推開前,閃身鑽了進去。
這兩座相連的別院,在前朝屬於權傾朝野的奸相李密,李密為防刺殺,在臥榻之下修了暗道,能渡到隔壁一府,助其在關鍵時刻逃脫。
寶如和李少源幼時經常在這條密道里玩來玩去,所以下去之後,便直奔隔壁。
地道中大約久沒人打理過,半路有坍塌,亦有幾處汪著水。
上臺階之後,有兩條路可走。一條通向李代瑁的書房,還有一條,是通向李少源的臥室。
站在臺階上猶豫許久,寶如還是準備奔李代瑁的書房而去。畢竟尹玉卿和李少源都來了,新婚夫妻正是親熱的時候,萬一他倆正在臥室裡親熱,她從床底下爬出來,可就尷尬了。
李代瑁的書房稍遠,出口在書房裡一進的臥室之中。
季墨等了整整兩個時辰了,雖榮親王不在,他也不敢掉以輕心,兩手恭垂,規規矩矩的在門口站著。
恰在他的正對面,李代瑁的公案後面,掛著副字跡拙劣的應召小詩,落款竟是趙寶如。字稚,更醜,小孩子的學筆,歪歪扭扭,李代瑁竟大剌剌掛在自己的書案後,也是怪事一樁。
他這幾天可算是焦頭爛額了。
土蕃贊普赤炎的人緊緊追著他在要趙寶如,概因他收了赤炎五百匹良馬並一個宕昌,承諾要把趙寶如送給赤炎。
秦王李代聖因為他給的訊息不夠準確,低估了季明德的身手,沒能一舉除掉季明德,反而叫季明德反手絞殺了二十多名刺客,血洗長街,轟動長安城,拍著桌子要摘他的烏紗。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季墨派人日夜在曲池坊盯守,再命胡蘭茵夜裡開窗戶,凍了朱氏幾回,只待朱氏奄奄一息,季明德赴洛陽奔喪時,人不知鬼不覺,要把寶如給劫回秦州,過些日子再轉送給赤炎。
誰知季明德半途變卦,帶著寶如同赴洛陽。無奈之下,他只得追到洛陽再行調虎離山之計,調開季明德往白馬寺。
此刻他本該已經從隔壁劫到寶如,帶著胡蘭茵快馬加緶回秦州的。誰知半路接到李代瑁的口諭,被困在這書房裡整整半天。
若叫李代瑁知道他所幹的一切,他就全完了。
終於,外面一陣沉沉腳步,隨行官員陪駕門外,侍衛扇行散開,李代瑁一人進了書房。
紫色一品大員公服,腰圍青玉帶,佩圭璧,本黑麵白底的短靴纖塵不染,李代瑁仍舊一身筆挺。
至少三天未刮面,寸長的絡腮鬍,進門便摘硬幞,露出下面墨青色的玉冠,扣硬幞在三彩燒瓷冠架上,回頭,雙眸深如星河盯著季墨,開門見山:“季明德是季白的兒子?”
季明德是李代瑁親兒子的事,季墨當然早已知道,也知道他極反感半路殺出來的親兒子,非但不肯見,還不惜擼掉整個秦州的舉子,要把他趕回秦州。他恰是趁著這個亂,才敢搶寶如,殺季明德。
季墨腦子一懵,以為自己和李代聖合謀殺季明德的事情曝露,李代瑁才會這樣問,遲疑半晌,硬著頭皮道:“是!”
李代瑁兩頰凹陷,唇緊抿著,在巨大的花梨木鑲壽山石屏風前踱著步子,忽而止步,張嘴,一口鮮血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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