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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蘭茵全指著這杯茶,誰知寶如竟是個油鹽不進的,她不由有些心急。
朱氏搖頭示意方姨娘和胡蘭茵走,獨留寶如一人,默了許久,問道:“當年你在長安時,訂的李少源,自幼青梅竹馬吧。”
寶如深深點頭,又道:“都過去了。”
朱氏默了許久,又道:“以你來看,王爺待兒子們如何?”
寶如總算明白過來,朱氏繞了好大一個彎子,原來是想問問李代瑁。
她道:“先帝自來災病多,王爺自我記事以來便是輔政大臣,很少回府的,便回府,孩子們也像避貓的老鼠一般,要悄悄躲起來,概因他總是在發脾氣。”
朱氏兩隻眼睛浮的彎彎,當是在追憶舊事,縫合後的唇角噙了滿滿的笑:“私底下,他並不是個嚴厲的人,不過朝事繁冗,將他逼成哪個樣子了。”
寶如點了點頭,笑著應了聲是。
榮親王府的孩子們俱怕李代瑁,她打幼兒跟著李少源,也一直將李代瑁當成個閻王爺。李少源的狗偷吃胙肉哪一回,她將狗藏在老太妃的被窩裡,自己也蓋了被窩,一本正經坐在那繡花。
李代瑁滿臉寒霜走了進來,恰那隻狗在錦被中啃骨頭,忽而搖頭甩尾,被子叫他一把揭開。油嘴的狗,嚇傻了連哭都不會哭,眼角掛著淚的小丫頭。
寶如以為李代瑁必然也要抽自己的緶子,誰知他坐在床沿上,只問了句:“聽說你打小就愛吃糖?”
……
伸手在她頭上撫了撫,李代瑁摘了枚貼身佩著的五寸白玉佩子,丟給她道:“本王隨身並不帶糖,也不知道何物能哄孩子高興,拿去玩吧。”
寶如只當佩子果真是個玩物,串上小花繩子,佩在胸前掛了許久,直到祖父趙放看見,一把摘去並訓了寶如一頓,寶如才知那是國之親王們祭祀天地時,隨祀用的圭璧。
《周禮》雲:圭璧五寸,以祀日月星辰。
親王們祭祀天地時,憑那圭璧斷其身份地位,上達天聽。
第104章 果報
趙放以為圭璧是寶如偷來的親自帶她到王府請罪。
誰知李代瑁不過淡淡說了句:“是本王送給孩子玩的既她喜歡就讓她玩去又何必摘下來?”
說著他仍親自將那圭璧替她掛到了脖子上。
於李代瑁來說朱氏不過一夜錯歡人生中的汙點。
而於朱氏來說,那紅衣白褲,兩腿長長斜倚在佛桌下唇角酒窩深深,絮絮叨叨說個不停的少年,和那荒唐的一回便是她這一生唯一活過,歡愉過的一日。
她對那個人的印象也一直停留在哪一刻永不會改變。
朱氏又道:“你和蘭茵在我心裡一樣賢良是宜家宜室的好婦人。可是寶如明德若入王府就只能有一個妻子,你和李少源曾經的關係勢必會讓王爺心中起猶疑。
我是為你好,也是為他好你不是很喜歡福慧嗎很快,你就可以見到福慧了,好不好?”
寶如心說福慧是在土蕃的,她怎麼說起福慧了呢?
寶如自來能得滿長安城少年們的喜歡,並非她生的果真有多美。除了性子嬌憨溫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對方說話的時候,無論說什麼,她再不轉頭分神,會兩隻眼兒一眨不眨,盯著對方的眼睛。
最好學的學生們聽夫子講課,也沒有她的認真。一個好的聽眾,遠遠比一個只會表現自己的花蝴蝶更受歡迎。
所以,寶如盯著朱氏那雙猶如寶石般明亮的眼睛時,除了自己的倒影,竟看到身後還有個人影,忽而揚臂,有東西朝她砸了過來。
迂迴曲折都成了狗屁,不想進榮親王府,也不想做正妻的胡蘭茵使著惡僕,直接提著棒子來了。
粗棍隨即砸上寶如的脖子,此時要喊已經來不及了。為減少對脖子的損害,寶如順勢一撲,撲倒在朱氏身上。
身後的人還有後招,一塊半溼的,酒氣腥濃的帕子隨即捂上她的鼻子。帕子上肯定是拿酒和過的迷藥,寶如脖子劇痛,昏昏沉沉,滿腦子全是李少源當年教的,若遇到此類情況,如何逃生之計。
野狐和稻生就在窗外,但她只要張嘴,迷藥入肺,非但喊不來人,還有可能就此真的昏迷過去。
寶如昏頭脹腦軟趴在朱氏身上,任憑那男子擺弄著。
胡蘭茵這回帶的是自己的陪房王媽,和王媽的兒子王福貴。跌入昏迷之際,寶如聽到胡蘭茵在問:“外面那兩個怎麼樣了?”
“已經暈了,殺是不殺?”王富貴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