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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省得。”秋三娘恭敬地應下,轉身回了房。
小夏留在屋裡做刺繡,王府的乳母生活比她想象中的輕鬆太多,她便能用閒暇時間給家人縫些衣裳。
水玲瓏在床上躺下:“我睡會兒,哥兒醒了你就喂,姐兒醒了叫我。”
“是!”小夏溫聲道。
水玲瓏的確累了,沒多久便進入了夢鄉。
姐兒睡眠多,中途哥兒醒了兩回,一次是拉屎,一次是肚子餓。姐兒一次也沒醒,水玲瓏倒是得空睡了大半個時辰,醒來時便聽到院子裡一陣歡聲笑語。
“不是這樣跳的喲!你把瓦片丟進格子裡後,就不能再跳進有瓦片的格子了!我跳給你看!”
一個四歲左右的小丫頭,穿一件粉紅色琵琶襟上衣、一條同色羅裙在畫好的房子裡跳來跳去。
皓哥兒一臉好奇地盯著她的腳,看著她起起跳跳、裙裾翩飛,像鮮花兒似的在暗夜遊離綻放,皓哥兒就覺得特別開心!
小秋雁跳完房子,衝皓哥兒回眸一笑,脆生生地道:“學會了沒有?學會了我們來比賽呀!”
說著,將手裡的瓦片瀟灑地遞向了皓哥兒!
誰料,皓哥兒突然神色大變,想也沒想,條件發射地一腳踹向了小秋雁!
“哎喲!”小秋雁應聲倒地,捂著肚子哭了起來,“嗚嗚……你欺負人……你一個男孩子怎麼可以欺負女孩子……嗚嗚……”
水玲瓏給姐兒餵了一會兒奶,起先還聽著外面歡聲笑語,轉眼便成了小秋雁的嚎哭,水玲瓏的眸子一緊,小夏的面色也跟著一凜,小夏放下衣衫,站起身,難為情地道:“奴婢……奴婢出去看看。”
水玲瓏幽若明淵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惑色,小秋雁口裡的小男孩兒……好像府裡除了皓哥兒沒別的小男孩兒……
水玲瓏將姐兒放入嬰兒床內哥哥的身邊,又替二人掖好被角,和小夏一同走到了外院,果然就看見皓哥兒滿面赤紅地站在小秋雁旁邊,雙手緊拽著衣襬,眸色複雜地看著哭成淚人兒的小秋雁。
小夏一看那名衣著華貴的小公子便知自己女兒惹到不該惹的人了,雖說她沒聽過王府有除開哥兒和姐兒之外的小主子,但也不能排除哪位貴人到府上走訪,順便帶了自家孩子。她們做奴才的,如何惹得起對方?
“住口!”想通了箇中利害關係,小夏衝女兒一聲厲喝,小秋雁的哭聲戛然而止,爾後像見了救兵似的爬起來撲進了小夏懷裡,“娘——”
想從孃親的那兒尋求一點安慰,像以往任何一次她受了鄰居的欺負那樣,然,她等來的不是孃親的輕言細語,也不是孃親的溫柔撫摸,而是毫不留情的一記耳光!
啪!
清脆,如青竹斷裂,震得眾人俱是一驚,顯然,大家都沒料到溫和有禮的乳母也能展現出如此剛烈的一面。
小秋雁驚呆了……
皓哥兒驚呆了……
圍觀的小丫鬟們也驚呆了……
水玲瓏看了看地上歪歪斜斜的“作品”,又看了看一臉羞窘的皓哥兒,心下了然,孩子們的世界是單純的,沒有階級思想,沒有尊卑之分,不論皓哥兒是出於什麼理由弄哭了小秋雁,都不是以一個主子欺負奴婢的出發點下手的。
“還不快跪下給小公子磕頭認罪?”小夏推了女兒一把,將她推跪在了地上。
小秋雁的膝蓋一痛,不可置信地抬頭望向了自己的孃親,她沒做錯,為什麼要認罪?錯的是那個小男孩兒!
她在跳房子,他跑來看著不走,她好心教他。
他笨死了,玩了幾遍都不會,她耐著性子教了一遍又一遍,最後還親自示範給他看,結果呢,他二話不說踹了她一腳,她疼死了……
該道歉的不是他嗎?怎麼變成自己了?
皓哥兒在小秋雁對他下跪的那一霎驚得倒退好幾步,羞窘之色越發明顯,連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瞪什麼瞪,你這小丫頭?還不快給小公子賠罪?”小夏見女兒望著她發呆,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她們娘倆兒如今就是兩隻弱不禁風的螞蟻,貴人想捏死她們簡直容易得不得了!她才奶了小哥兒一天,根本沒建立任何感情,換掉她,哥兒哭都不會哭一聲,世子妃又怎麼會為了她這種賤民與貴人翻臉?
小秋雁不肯,她沒做錯的事,為什麼要賠罪?
水玲瓏凝了凝眸,朝皓哥兒招了招手,緩緩地道:“皓哥兒,你過來。”
皓哥兒一聽這聲,像遭了晴天霹靂似的渾身一僵,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