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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受到眾人目光後,本就面無表情的周行臉上更冷。當看到他眼底並無怒氣後,劉拂才鬆了口氣,拍了拍他肩頭,配合著將戲做足。
完全不明所以狀況之外的秦恆左右看了看,靠近同樣遊離在外的謝顯,輕聲問道:“之前發生了何事?那‘小哥哥’指的可是什麼憐兒公子?”
在謝顯一一答了後,秦恆眉心微蹙,回頭看向遠方。
皇祖父雖教他看人不能只觀一面,但祁國公會疼愛此子,已可見是個拎不清的了。
過分的偏愛庶子打壓嫡子,已是私德有虧。而在這種情況下,還將嫡子看作家族的助力,不是太蠢,就是太毒。
怕的是,又蠢又毒。
血脈宗族無從選擇,他的好友,想來從小就受了不少委屈。
秦恆輕嘆口氣,上前幾步,學著劉拂的樣子拍了拍周行的肩頭:“周兄,辛苦你了。”
本以做好皇太孫會因此看不上祁國公府,甚至因此對自己也有疏遠之意的周行微愣,略有些僵硬地搖了搖頭:“無妨。”
***
歷年入晉江書院的學子,亦有根底並不紮實,或者剛剛時文讀書者,他們多會被分入一班,由先生從淺顯處開始教導。
這也是祁國公同意周隨來試試的原因。
他的愛子,因著怕身份暴露,自幼被嬌養在內宅之中,平日裡的詩書學問,都是由他與其母親手教導,未曾請過先生。
周振學問不差,當年亦是二甲前列。只是身為祁國公難免事忙,周隨大多數時候,還是受著只愛風花雪月的柳氏來教。
是以當祁國公發現愛子寫的一筆好字,卻僅會寫花月詩詞後,才會打亂先續絃的計劃,急匆匆將周隨認回,好給他個身份找個好師父。
可就劉拂所知,日後的週三老爺周隨,終其一生都默默無名,連個秀才功名都無。
晉江書院篩選分為兩步,一為策論,二為急辯。
策論所出之題,多為淺之又淺的題目;而急辯所問之事,也多為坊間新事,當下時政。
看上去簡單非常的選拔內容,最後得以進入書院讀書的人,卻是各形各色各類資質者皆有,亦有那等天賦極佳急智巧辯頗有才名者,反被黜落。
當她領著謝顯遊走於街頭巷尾,於留京學子之中得出一份沒能入學的學子名單後,按著對於其中一些人的記憶再三比對,才得出一個結論:
晉江書院擇生,選的是心正筆正旁無雜念之人,凡是日後有蠅營狗苟鑽營站隊之行為的,都被篩去。
文章與字,便可初步堪德人品是否端正。
快問快對,則可化去偽裝,得見真心。
輕輕將筆擱在硯上,劉拂輕舒口氣,在吹乾墨跡後,十分閒適地環顧四周奮筆疾書的學子。
“劉公子,可是答完題了?”
劉拂點頭,將答卷雙手奉上。
她站起身來,不著痕跡地動了動略酸的腿腳。隨著侍者走至門邊,正準備安靜離開時,卻被滿臉笑意的侍者喚住。
“劉公子,山長請您一敘。”
第115章 終身
跟在僕侍身後; 劉拂穿花過樹,步履從容,悠閒自在。
此時晉江書院的庭院佈局,與她當年來訪時相差極大; 處處都是江南特有的山石亭臺; 幾乎不見北地的特色。
不知是因為南派園林都有相似之處; 還是因為旁的什麼原因,明明是與後世完全不同的園子,劉拂卻覺得莫名熟悉。
她一邊思索; 一邊前行; 面上看不出絲毫不對。
僕侍推開半開的門扉:“劉公子; 您請進。”
劉拂鼻翼微動,輕笑點頭提袍進門; 一句話都沒多問。
院中除了一個盤膝坐在蒲團上烹茶的老者外,再無旁人。茶香嫋嫋; 直入青雲。
“劉姑娘。”那老人聞聲抬頭,十分慈愛地指了指對面的蒲團; “請坐。”
對於對方叫破自己身份的話語; 劉拂恍若未聞; 行禮的動作恭敬標準:“晚輩劉拂; 見過薛老先生。”
見她不驚不怒面無異色,老者捻鬚點頭:“姑娘不必多禮,不知老夫可否倚老賣老,稱小友一聲雲浮?”
劉拂抿唇一笑; 盤膝坐好:“是晚輩的榮幸。”
晉江書院山長薛懷安,乃當世大儒,當今三請其入朝,直至建平四十三年才告老乞骸骨,之後便領著聖上賞賜,於城北這處山上建書院,育英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