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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望著的劉拂有些想笑; 又強忍了下來。
方才吳灝瀾說的沒錯; 確實是有辱斯文極了。
但她要的; 便是讓他們狠狠地丟次臉面。
不多時,周行便已走到了亭前。他人高步大,很快便將方奇然等人都拋在身後,是以此時站在劉拂面前的; 就只有他一個人。
“阿拂。”周行仰頭,細細望著劉拂,“你看看這張琴可順手?”
他將自己的琴放下,雙手捧著那張精心挑選出的瑤琴,高高舉起至劉拂面前。
周行目光灼灼,一雙黝黑如潭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滿滿的只有一個人影。
劉拂被那汪碧潭中醇厚的情意吸引,一時竟難以自拔。手指無意識地撫上琴絃,不經意地了下琴絃,散音渾厚深遠,幽靜怡人。
遠處左搖右晃一步一挪的學子們兀地抬頭,向劉拂的方向看去。
“可還好?”
當琴聲消散後,周行保含著期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還好麼?當然好。
劉拂目光微閃,終於移開了視線,低聲讚道:“不錯。”
不過簡簡單單兩個字,余光中周行臉上的笑容就已綻放開來。劉拂不知為何,嘴角也勾了勾。
兩人相對而立,一人捧琴一人靜立,任是誰看去,都只會覺得其中再插不下第三個人。
同樣在琴音響起後就望向劉拂的方奇然停下腳步,輕嘆口氣。
被他帶著同樣停下的劉昌疑惑抬頭:“方世兄,小先生的技法不好麼?”
“不,自是好的。”方奇然又嘆一聲,“我只是可惜,你蔣世兄不在此處。”
見劉昌臉上疑惑更深,方奇然強笑道:“不必糾結,再過幾年,你自然而然就懂了。”
他如此說著,抬琴的手更用力些,卻未再進一步。
走在最前面的方奇然停下腳步,其餘因方才琴音而變色的學子,也老老實實立在遠處。
對他們的注視恍若無覺,劉拂只覺得被周行炙熱的視線燙得莫名心慌。
她輕咳一聲,手指再次撫上琴絃:“聖人推詩樂陶冶性情,做《綺蘭操》等曲怡情養性,今日選這仲尼式,正合我意……”
話未說完,自己便先笑了起來。
所謂此地無銀三百兩,愈遮愈露怯,正是如此。以周行素日的脾性,今日怕是要被好好笑話一通了。
劉拂含笑迴轉視線,再次對上的,卻不是她想象中周行常有的嘲弄神情。
“你……”劉拂瞠目,張嘴欲言。
“你喜歡就好。”
周行輕笑一聲,溫柔如水。他定定又看了一息,才放下一直高舉的雙手,走上臺階彎腰將琴放在蒲團前的案几上。
在他擺好瑤琴直起身來後,臉上的笑容與眼中的喜色再也收斂不住。
與劉拂相背而立的周行抬手,按了按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口。若非他一瞬不瞬地望著,只怕會錯過那一閃而過的羞怒。
本以為等候阿拂開竅的過程要經受九九八十一劫,沒想到機緣竟來得如此快。
若非是在書院之中,若非身後有那許多礙事的書生,他幾乎要忍不住再逼近一些。
周行撫著胸前的手微微施力,強令自己冷靜下來。
要見好就收,千萬不能急進……他已得天眷顧了。
***
兩人間的千迴百轉只在周行心中,與劉拂的一時恍神裡。
全場除了方奇然外,只有謝顯看出丁點端倪,為他仍在金陵的好友徐思年掬了把同情淚。
其餘人等,在久候等不到第二聲琴響後,都將視線移向了同樣累得面紅耳赤鬢髮微亂的張軒。
陳秙往上提了提險要滑落的琴,輕笑道:“看不出先生年歲雖輕,琴藝卻是極好,致雅兄技藝高絕,難逢知音,想來此時很是歡喜吧?”
張軒天資非常,只是時運不濟,所以一直未能金榜題名。
此時碰到個歲數小小天賦更強於他的,張軒歡不歡喜天知地知,在場眾人皆知。
“張同學,琴可趁手?”
張軒腰桿挺得筆直,點頭道:“回先生,這琴是我往日慣用的。”
“如此就好。”劉拂正色道,“我既為人師長,自不好佔你便宜,是先是後,張同學你自選吧。”
先者醒人耳目,後者對比鮮明,不論先後,都各有利弊。
若是張軒先開這個口,不拘他選先選後,都可說是尊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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