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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彎下腰時,秦恆等人已走至劉拂身邊,正巧錯過了尚慶那讓人心生憐憫的臉。
劉拂能清晰的看出,少年彎下的腰背在聽到皇太孫開口向自己打招呼時,變得僵硬非常。
第一次來晉江書院的尚小公子不會知道,在馬場上藥腳步輕快大步而行,是六藝先生劉老師開課那日就定下的規矩。
對他們步幅瞭解非常的劉拂算準了時間,毫無破綻地破壞了尚慶的準備。接收到劉拂眼神示意的周行在秦恆望向尚慶前,搶先一步替他做出了介紹。
“這是尚尚書家的小公子。”
僅一句話,就打消了尚慶在皇太孫面前所有的可能。
秦恆在聽到“尚尚書”三字時,眼中的關切已完全消散。皇太孫僅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再多發一言。
在短暫的照面後,對陌生人的好奇就已消失殆盡,眾人的精力全部轉移去了受傷的蔣存身上,在知曉了這次意外的始末後,噓寒問暖時就將不起眼的尚小公子完全拋在了腦後。
有愛屋及烏者,自然也有城門失火,被殃及的池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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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兒與人都經過了簡單的熱身,與子班那般年幼的孩子不同,午班的少年與青年們早已技藝嫻熟,並不需劉拂一個個指導。
秦恆翻身上馬,在與劉拂點頭示意之後,便拉著周行御馬跑向了遠處的圍柵外。
未防傷了學生,書院備下的馬匹皆是溫馴的母馬,但總有自幼騎獵的世家公子技藝上佳,不願騎那慢悠悠的駑馬,自備了良駒。
只是晉江書院不許帶下僕伴讀的規矩,另備馬匹的學生也得自己收拾整理,是以若非是真的愛馬,絕不會如此行事。
周行與蔣存,自然是其中之一。
而皇太孫胯。下的駿馬,則是‘屬於’徐思年的。
快馬加鞭一起絕塵,想要跟上的尚慶嗆咳幾聲抬頭想追時,能看到的僅剩滾滾煙塵與兩個賓士的背影。
看出他滿身落寞的劉拂驅馬上前,拍了拍尚慶的肩頭:“待你如他們這般年紀,亦能任意賓士。”
對著眸光綻綻的尚小公子,劉拂笑得十分溫柔。
即便心中有些不忍,但這孩子是個太大的變數,從一開始,就不在她欲要挽救改變的名單之上。
已經曉得了家中密事的尚小公子,是註定等不到他一飛沖天那一天的。
劉拂握緊了韁繩,移開視線,不再與那殷切目光相對。
不知是去哪裡尋了身普通書生的長衫,尚尋換下一身錦繡,回來的極快。
只是當他到來時,看到的也只剩下三三兩兩遛馬閒談的學子,再不見皇太孫的影蹤。
不過他到底不似尚慶那般沒見過世面,左右張望了一番後,就直接走向了正與自家兄長閒話的劉拂。
“先生,周兄人在何處?”
劉拂回眸,冷冷覷了他一眼:“怎得了?尚大公子莫不是想尋著默存,好再告我一狀?”
那一日在自個府上被外人抓著暴打一場的記憶浮上心頭,讓尚尋臉色白了三分。
可他到底記著自己來此的目的,即便再如何不喜劉拂這幅傲慢模樣,依舊強忍下了這口惡氣,草草躬身道了個歉。
“上次是某無知,錯怪了先生。這次尚尋前來,除了向先生致歉,亦是想跟三公子道個惱……”
想是過了這許多日,終於弄清了祁國公府上種種。
即便行禮動作潦草了些,但用詞冠冕堂皇,讓人無法拒絕。
劉拂眉梢微挑,也不迴避,端端正正受了這一禮。
她是沒料到尚尋會如此舍的下面子,但該做的樣子也要做足:“尚公子不必如此多禮。”說罷挑了挑下巴,指向遠方,“方才他們向那邊去了。劉某再勸公子一聲,默存的脾性京中人盡皆知,你若真想再與他來往,怕要離某人遠些的好。”
這些日子,尚尋與周隨把臂同遊相談甚歡的過程,可是同樣人盡皆知。
也不知道在極有可能成為未來祁國公的周隨,與跟皇太孫關係密切非常的周行之間,尚尋的選擇是否會跟他父親一樣。
在尚尋撇下弟弟策馬遠去後,劉平江才覷一眼尚慶,毫不避諱的講起了對方兄長的小話:“雲浮,你竟不怕他二人相會再打上一場?”
劉拂扯唇一笑:“不說阿縱在旁會攔著,光憑尚大公子騎的那匹馬,怕到天黑下學,都攆不上默存的背影。”
駑馬還想配良駒,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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