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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週行到底穿慣了錦衣,如此裝扮說不出的奇怪。
只怕來時路上一直低頭耷腦極力掩蓋,才能保證不漏痕跡。
但他畢竟是個剛長成的青年,即便平日長練拳腳功夫,身上筋肉也抵不過一個長幹粗活的壯年男人紮實,竟有些撐不起這身粗布短裳。
劉拂看著這樣的周行,心中又是好笑,又是說不出的熨帖。
見二人四目相對眼波流轉,蔣存輕咳一聲,扯著陳遲上前,牽走劉拂手中的馬韁:“我們去前面等你。”
他說罷又回頭覷了周行一眼,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你訴衷腸訴的快些,若耽誤了太長時間,怕阿拂第一個打你。”
曉得時間緊張,周行也不多辯,只點了點頭。
從頭到尾目光都鎖在劉拂身上,未給蔣存分去哪怕一絲餘光。
見好友如此痴態,蔣存輕嘆口氣,拉著馬兒‘嘚嘚’遠去。
“我長話短說。”
劉拂點頭,含笑望著對方。
“後方有我坐鎮,你在前面任意揮灑,待你回來,我便求太孫做主,去向聖上請一道賜婚的旨意。”
就算劉拂的女子身份在此行暴露,亦有周行做她的後盾與退路,安排好京中的一切,讓她再無隱憂。
想起今日替望日驕考驗陳秙的話,劉拂唇角扯出一抹輕笑。
她在周行驟然緊張起來的注視下,輕輕點了點頭,輕聲道:“好。”
劉拂上前幾步,張開雙臂攬抱住周行。
青年在初相識時就比她高上不少,五年來劉拂的身形雖也抽了條,充作江南秀氣男子並無什麼破綻,但在周行面前仍低了大半頭左右。
額頭正正巧能抵在周行的肩頭。
突然狂動不止的心跳聲,在此時變得無所遁形。
感受到滾燙的手掌小心翼翼地攬在自己後背,劉拂輕笑一聲,環抱著周行的手臂更緊了些。
她的聲音因憋在周行胸前,有些發悶。但聽在周行耳中,就像是砸在心底一樣,使他整個人都從莫名的緊張中安定下來。
“我的文曲星,切莫失了手。”
周行微微偏過頭,用下巴抵在劉拂的發心。
他輕吸一口氣,聞著從心上人身上透出的草木清香,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是她與他最好的承諾。
於劉拂而言,也是如此。
遠處小道上,同時牽著兩匹馬的蔣存默默望著路上的嫩黃色的野花,他站的筆直如松,目光卻已遠至天邊。
與他並肩而立的陳遲看看後門外的劉拂周行,又回頭看看身邊的蔣存,輕嘆了口氣。
“小小年紀,哪來這麼多煩心事。”
陳遲笑了笑:“我是在想,若有一日周公子有負先生,憑我自己能否順順利利打斷他的腿。”
蔣存回首,看向他方才一直背對的方向:“你獨個怕有些難度,但若有我一同,便是輕而易舉的小事了。”
“只不過……”
“只不過?”
蔣存唇邊露出一抹似苦又似無奈的笑意:“只不過,怕這輩子都沒這一日了。”
“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確實。”蔣存輕笑道,“這是再好不過的了。”
五月正午的陽光已算得上極烈,毫不遮掩的照在蔣存與陳遲的身上,讓二人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
陳遲看著蔣存捏著韁繩的手鬆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在烈日直照下,放鬆了一直緊繃的脊背。
同時鬆了的,似乎還有其他什麼。
情之一字,似乎真的能對人產生極大的改變。
尚對感情懵懂無知的少年,突然就有了些嚮往。
他在心中再嘆口氣,順著蔣存的視線看向疾步走來,腳步似輕快了許多的阿姐,突然擔憂起了還未開情竅的妹妹。
阿姐已有了周行,他日後要盯的,只剩下不知人在何處的未來妹夫。
還有乾孃的夫婿……想起身在牢中不知如何的春海棠,陳遲的眸色沉了沉。
小晚早已脫出苦海,又有阿姐與自己護佑,怕無人敢對她不好。但是乾孃……
他捏著韁繩的手指微緊,手臂上繃緊的肌肉將貼身短打凸顯出利索的線條。
遠在金陵閉門讀書以備春闈,全然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的宋理宋先生:“啊、啊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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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路快馬加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