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部分(第1/4 頁)
劉拂聞聲啟眸,對著門外的眾人朗笑出聲:“怎不進來。”
不過一句話的時間,就從天仙化人,回覆成他們熟悉的小先生。
“先生!”
“先生……”
劉昌悄悄轉過視線,狠狠瞪了與他同時開口的尚慶一眼,在看到對方乖乖閉嘴後,才撩袍抬步走去劉拂身邊,垂頭躬身問道:“先生琴聲悠遠綿長,可是有什麼喜事將至?”
少年郎面含笑意,只有與他近在咫尺的劉拂,才能從他眼底看出惶惑不安。
劉拂抬手,輕拍了下他的手背:“確實有件好事。”
在與周行互換過目光後,她用三言兩語,將自己受武威大將軍青眼,將入將軍府為幕僚一事告知眾人,然後便靜靜坐在琴前,看著眾人神情。
“學生斗膽,有一言早想同先生明言了。”
滿場靜默之中,第一堂課時與劉拂極不對付的張軒冷哼一聲,頭個上前,拱手道:“先生學富五車文采非常,本就擔著一身治世救民的本事。往日先生不願入仕僅願閒散於江湖,人各有志學生等即便看著寶珠蒙塵也只得閉嘴罷休……如今既改了主意,為何不與學生們一同科考,報效大延?”
“就如你所說。”面對直打在臉上的質問,劉拂依舊笑的雲淡風輕,“人各有志。”
沒想到會得到這個回答的張軒微愣,蹙眉抿唇道:“‘國爾忘家,公而忘私’,這八個字您曾讓我們抄寫千遍以端正心思字跡……先生素日教我們的,莫不是隻是紙面文章,嘴上說說?”
劉拂搖頭,雖是抬頭看向對方,卻自帶一股讓人仰視的氣勢。
“我教你們的,還有‘牆高之下,雖得必失’。”
她隨手撥絃,發出泠泠之聲,伴著琴聲正色道:“我於書院授課兩年,所教百餘人中,最賦之以眾望的,便是你子午二班的學子。”
“你們天資極高,又勤勉刻苦,正得了先天與後天兩大便利,只要日後不走了歪道,定會成為治世之才。”
劉拂的目光越過尚慶,停留在張軒身上:“監其志,苦其心,勞其力,事無大小,必有所成。但若因此行狐媚猿攀蠅營狗苟之事,不止是辜負了我的期待,更是對不起自己的初心。”
“但凡豁出全力去做,且是對大延對百姓有益的,不論高低貴賤,皆是有所為。”
她深望著對方,直到激進的青年心中發慌,垂下視線:“是學生莽撞了。”
“寶劍鋒從磨礪出,只盼你等真能明瞭其中深意才好。”
張軒學識極佳,就是守不住本心。
此次科舉之後,他因著風寒殿試名次不佳,在翰林院中只能做寫抄寫工作,是以心懷怨念覺得大志難伸,自此被安王一系拉攏過去,成了年輕一輩中最被予以厚望的一個。
小小翰林自然算不得多重要,但張軒身後的張家,與張家背後的閩南侯,都在造反發揮了極大的作用。
張軒一個人,自然左右不了整個家族的選擇,但他最為嫡支嫡系中最出色的那個,在張氏做出最後決定時,也是關鍵的一環。
一個家族長長久久的根本,還是在後來人身上。
如今定了張軒的心,就是鑿了安王的牆腳。
他既將手伸到了春海棠與饒翠樓的身上,那也不怪她將他們的頂樑柱拉到自己身邊。
本想順其自然不多插手的劉拂在親近之人受到傷害後,再忍不住自家攪亂渾水的手。
“這是我為先生,最後能教你們的。”
第171章 接觸
這一堂課; 比往日結束的更快些。
張軒等受了劉拂一番明敲暗打的學生在拜謝過劉拂之後,全都帶著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走了。
而與劉拂親近謝顯與周行,則都早已曉得她同下江南的緣由; 並未因她今日請辭一事多做言論。
僅有子班的劉昌與今歲剛剛入書院的尚慶,一直磨到其餘學生全都走完; 仍巴巴留在琴房裡。
劉拂理好絲絃,便將含著疑問的視線投向了兩人。
“怎得?可是還有什麼疑問?”她緩步走到兩個少年面前,輕笑道; “我雖辭了館; 但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們有什麼不解疑惑; 儘可對我說道。”
其實看著二人神情,劉拂就已猜到; 他們想說的話; 定與學問無關。
劉昌開口前,先瞪了欲言又止的尚慶一眼。
這表兄素來愛裝作一副受人欺負的模樣,其實肚中悶黑; 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