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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靜靜坐在那裡,倒有幾分穩重,只透著些木訥。
鴛鴦卻是個心思細緻又有體面的,只與那丫鬟使了個眼色,令她下去,自己則屈膝攙扶著賈母半晌,送她靠在椅袱上,方含笑柔聲道:“林姑娘卻還得指著老太太教導呢。她生得單弱,想來也心思細的,若見著老太太如此,只怕心中不安呢。”
聽得這話賈母面色略略振作了三分,且道:“敏兒去得早,我自是得為外孫女兒周全。只盼著她日後好好兒的長大成人,富貴雙全。”邢夫人便多說一句話來:“正是這個理,我們竟不如老太太想得遠。”
如此說話間,外頭便又有回話,林黛玉已是入了府,正是往這裡而來。不多時,外頭就有丫鬟打起簾子,且與裡面道:“老太太,林姑娘到了。”
賈母聞言,一則酸楚悲痛,想著女兒賈敏舊日種種,現今卻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自是難過;一則卻想著外孫女頭一回見著,又有幾分企盼。但等著她抬頭一看,旁的思量心念俱是化為烏有,徑自淚落不止——黛玉卻生得與女兒賈敏有八分肖似,卻又更單弱了幾分,自能觸動慈母心腸。
當即,賈母由不得往前幾步,也顧不得身側攙扶的丫鬟,只伸手摟住正欲拜見的黛玉,心肝肉兒叫著大哭了一回,竟是有幾分經受不住般,老淚縱橫,身軀亦是有些搖晃起來。
黛玉一個方才喪母的女孩兒,如何經得住這樣的話,聽得亦是兩淚漣漣。但她卻被教養的極好,便是傷心至極的啼哭,也並不高聲刺耳,只抽抽噎噎的,反倒用袖子遮掩了一二。她雖還小,但生得真真能說得上風流嫋娜四個字,風姿超逸,竟壓到了年歲容貌的些許不足,只讓人瞧著心疼。
旁的丫鬟自是或真或假的也哭了一回,春纖在側瞧著,心下生出酸楚,眼中也由不得落了兩滴淚,又想:眼下黛玉父女也好,賈府上下也罷,大約也不過想著喪父長女為五不娶之一,賈家或許暗中還會思量林如海許是會再娶一繼室,或是選了嗣子,方百般將黛玉接到賈府之中。卻不曉得,過幾年後,林如海過世,林家世代襲爵做官積攢下來的財產也是不翼而飛。只一個黛玉,在林家那裡,原是林如海的掌上明珠,疼愛猶如掌中珍寶,落在賈府之中,卻被瞧著如同草芥——她與寶玉情根深種,卻是無人主張,誰個真心為她著想!
春纖在側思量,邊上眾人卻在側慢慢將賈母並黛玉勸解住了。
第七章 寶黛初會春纖暗慰
黛玉方又拜見賈母,她生得嫋娜,此時盈盈一拜,一發得顯出嬌怯來。賈母見著,心中自是憐惜不捨,忙拉住了她,且再瞧兩眼,方與黛玉一一指點。先指著一個雪青彩繡纏枝牡丹緞面對襟褙子,繫著鴨卵青彩繡折枝牡丹馬面裙的婦人道:“這是你大舅母。”
黛玉便知這是自己大舅舅賈赦之繼室喚作邢夫人者,當即忙起身往下走了兩步,且上前去屈膝一禮,喚了一聲:“大舅母。”那邢夫人瞧著黛玉如此,眉眼含笑,忙拉著她的手扶著起身,又笑著拍了拍她的手,道:“好孩子。”
見著如此,賈母神色和緩了一分,又笑著指著另一側上首坐著的婦人,道:“這是你二舅母。”黛玉抬頭看去,卻是個著淡青彩繡暗金萬字寶相花紋緞面對襟褙子,下面微露硃砂彩繡馬面裙的中年女子,歲數比之邢夫人彷彿略大些,卻是更端莊沉穩,聽得賈母這話,也起身來看向自己。
黛玉便垂下眼簾,上前亦是一禮,口中喚道:“二舅母。”心內卻是明白,這二舅母原是舅舅賈政之原配發妻,現今正管著家中事務,自比邢夫人更有氣度。而後又見過李紈,黛玉行禮如故。
依著春纖看來,黛玉言談行動輕巧靈動,又是生得風流嫋娜,便年歲尚小,也自有一段情致楚楚之處,倒是不知道,那王夫人過後如何會預防萬一,特特提及寶玉是個禍根孽障,要黛玉離著他遠些。或許,真是後人推測出來的,竟是因著舊日與賈敏姑嫂之間存了間隙不成?
心內思量著,她面上卻是不顯半分,只站在那裡垂眉低首而已。倒是賈母,此時見著黛玉色色都拜見過了,方含笑道:“且去請姑娘們她們來。今日裡遠客才來,可以不必上學的。”
底下的丫鬟答應了一聲,便去了兩個。不多時便幾個嬤嬤丫鬟擁簇著三個女孩兒來了。黛玉略一打量,便一一見禮,又喚道:“二姐姐、三妹妹、四妹妹。”迎春她們自也是拉著黛玉的手,一面打量兩眼,一面含笑應答。想來瞧著都是斯文俊秀的女孩兒,彼此之間便存了幾分好感。
賈母瞧著她們好,便笑著道:“且坐下來說話,日後盡有說話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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