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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邊上的丫鬟入春纖等,自是知機的,當下紛紛斟茶送了上來。黛玉便被請到賈母身側坐下,又略略吃了兩口茶,微微覺得心口發燙,便聽得賈母問話,當即一一回話。自然,這會兒也不會說旁的事,不過是賈敏之喪,如何得病,又是怎麼請醫服藥,直至發喪等等。
原來賈母漸漸好了幾分,此時聽得女兒賈敏如此種種,不免又生出感傷來,當即道:“我這麼些兒女,所疼者唯有你母,今日卻是先舍我而去,竟是連一面也見不得。現下又見著你,我怎不傷心!”說罷,竟摟著黛玉,一面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面又哽噎起來。旁個還可,黛玉不免也淚落沾襟,倒在賈母懷中,幽幽嗚咽起來。
王夫人等見狀,忙開口寬慰解釋了一番,又將賈敏之事轉開,且因著黛玉面容怯弱,竟大有不勝之態,度量著她有些不足之症,因問道:“可是身子略有不爽利之處?大夫如何說的,又如何服藥?”
黛玉只用帕子擦了擦面上滾落的淚珠子,方欲起身回話,卻被賈母按下,且道:“我們娘兒們說話,大面上過得去便罷了,倒不必拘禁了。”黛玉方垂下頭低聲回了自來如此,打小兒起便吃藥等話,又說及一個癩頭和尚等事。賈母聞言,只說了一句正配藥丸,且叫他們多配一料的話,便將這事帶了過去。
春纖見著眼前種種,心中思量,目光微轉,卻只抿了抿唇角,依舊站在邊上不說話。此時屋子裡的氣氛倒是漸漸有些凝滯起來,卻在此時,鳳姐便似一陣風般吹了進來,未語先笑,活脫脫給這裡帶了一股新鮮火辣的氣息來。
黛玉尚且詫異納罕,賈母卻是面露歡喜之色,且笑且罵,格外地親暱,只拉著她說了一番鳳辣子的話。又有迎春等笑著低聲告訴道:“這是璉二嫂子。”黛玉自也聽過這位嫂子的事,忙笑著見禮。鳳姐卻是與旁個不同,只攜著黛玉的手,上下細細打量了一番,一面送到賈母身邊坐下,一面笑著恭維,且又說及賈敏之喪,落下淚來,只用帕子拭去。
還是賈母一句你倒來招我,方讓她轉悲為喜,且笑著拉住黛玉,因問年歲上學吃藥等話,又提及行禮物件,婆子丫鬟等話,卻是十分整齊。黛玉心中度量,卻是比兩位舅母更為周全妥帖,當即忙一一回了話。
說話時,春纖等丫鬟又擺了茶果上來。熙鳳起身親自捧茶捧果,送到賈母等身邊,誰知邊上王夫人忽而問了月錢。熙鳳忙笑著回了一句,又說及料子等物,且打了個迴轉。黛玉且罷了,不過聽一聽而已。邢夫人在側瞧著,心中略有些不是滋味,卻說不得什麼,只吃茶果不語。
賈母卻令兩個老嬤嬤帶了黛玉去見賈赦賈政兩個舅舅。邢夫人方忙起身,笑著攬下事情,且攜著黛玉而去。春纖在後瞧了幾眼,便收回視線,正要做旁的事去,卻被鸚哥拉住到了外頭,且笑著道:“真真的你瞧著林姑娘,那眼睛裡竟能長出小勾子似的,說不出的逗人。你當真這麼喜歡她?她雖生得也好,瞧著言談舉動也是好的,到底是咋咋然初見面的,哪裡就這樣了。”
“姐姐自來是知道我的,最是羨慕那等讀書人家的。林姑娘瞧著便是沾著墨香似的,我自是愛得不行呢。只可惜了,她竟瞧著身子弱得很,想來這些時日也是難熬得緊。”春纖忙笑著回話,瞧著鸚哥深有同感地點頭,面上竟有幾分慼慼然之色,便知道她又思及亡母,就要遮掩過去。
鸚哥見著她如此,反倒一笑,道:“罷了,我是與你說,你既喜歡林姑娘,我卻與你討了個巧宗兒,晚間便能在老太太身邊捧茶果。想來那會兒林姑娘必定是坐在老太太身邊兒的,這般可好?”
“多謝姐姐,若是能與林姑娘略說兩句話,想來日後求她教我學幾個字,也是使得了。”春纖雙眼一亮,忙就應承下來,倒鬧得鸚哥打趣了兩句。又說了小半晌的話,且做了一點子旁的事兒,邊上就有小丫頭回來回話,且道要擺飯了,鸚哥忙應承兩句,且去做事。這等露臉的事,卻不是現今還只一個小丫鬟身份的春纖能得的,自是無事。
及等伺候吃飯完畢,賈母又攜黛玉坐在上首說話兒。正說得略有些累了,預備吃茶的時候,忽而眾人聽到一陣腳步聲響動,繼而就有丫鬟笑著近來,回道:“寶二爺來了。”春纖原是站在近側的,眼瞧著黛玉面露疑惑之色,繼而與寶玉四目相對,雙眼倏然有些發亮,竟不似先前拜見王夫人等,或是與迎春等廝見的時候,顯見著不同,心內由不得一頓,暗想:大約這就是所謂的眼熟等時候。
只寶玉與賈母請安,卻未曾與黛玉說話,賈母便先令其見過母親王夫人。寶玉立時轉身離去,而後回來,不說已是過了好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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