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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平郡王長嘆一聲;就自答應下來。他與王妃夫妻和睦,世子又是盼了多年才盼來的長子,最是疼愛;哪裡捨得他失了性命。只是為難之處;他也是深知的:“如今說再多也無用;總要看一看那北狄要什麼!”
北狄也正自鬧騰,此番南侵,他們受損極大。原已有幾分苟延殘喘;未曾想忽而得了東平郡王世子這樣的俘虜,又有幾個旁的漢人貴族。有魯莽張口要殺的;有深思熟慮必要掠走以學漢人制度的,還有心疼損失必要大索贖金的。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然而最終因受損太重;終究還是索要酬金的佔了上風。又有想到前朝之事的,添了兩句話:“酬金是要的,卻也要打探底細。不如和親;又能得了財物;又能得些人才。”
這樣兩全其美的主意;自然得了眾人贊同;便以此傳信大雍。不想,皇帝大臣得知後,卻都大怒:“敗軍之將不足言勇。想要和親那是做夢!”獨有一些言和的,方說幾句兩國聯姻,永結以好云云。又有東平郡王,朝中並不敢言語,回去後卻少不得聯絡世交人家,齊齊鼓譟,竟也漸次將情勢挽回。
畢竟,依著東平郡王等人看來,只消和親一宮女,或是略有些皇家血脈的女子,便能使邊塞暫停硝煙,長子等勳貴士卒平安歸來,原也是值當的。就是十年前自己邊塞為將,最後也不是和親了一個縣主,以結兩國之好?往日如此,現今又何嘗不能。
只他終究關心則亂,一時顯出了痕跡,落在聖上並朝中大臣眼中,顯然是因私亂公。幾番爭鬥之後,便有一大臣憤然啟奏道:“既然郡王以為,舍一女子以結兩國之好,原是大義之事。聽說郡王有一女,已是及笄之年,正是合宜。臣以為,不如便令縣主和親,方是兩全其美。”
東平郡王聽說,面色不由一變,正待言語。聖上卻開口道:“卿言甚是,郡王深知大義,倒比旁人更合宜。只和親的事,猶有可議之處。舊年先帝在位,便以和親事有辱國體,頗為厭惡。朕即位未久,若是尚可轉圜,總不願違背先帝心意。”
東平郡王深深垂頭,半日不能言語。如果說先前那大臣的話,他尚能反駁,但聽得聖上這般言語,他再不敢多言,只能唯唯諾諾地應承而已。待得回去,他將此間種種說與王妃,又頹唐道:“只怕世子性命難保了!”
王妃再料不得如此,登時雙目圓瞪,跌坐在椅子上,竟一個字也說不得了。郡王大驚,忙伸手攙扶,又連聲勸慰,見不奏效,又道:“王妃,總還有轉圜之計。如今一人計短,兩人計長,世子的性命就在你我身上,這時再如何也不能……”
有了此話,王妃才稍稍打起精神來,又大哭道:“世子真要送了性命,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竟不如讓我也一道去了,黃泉路上我們娘兩兒也有個伴!”正哭著,外頭一陣腳步響動,郡王太妃的聲音已是從外頭傳了進來:“哭什麼!若有用,我老婆子陪你哭瞎了眼也不值什麼!”
見母親前來,東平郡王夫婦忙強忍悲痛,起身相迎,口裡卻少不得勸慰:“母親,萬萬不要……”話還沒說完,太妃已是一揮手,令僕役人等皆退下,又令心腹婆子守在前後,自家方坐到榻上,雙目炯炯盯著他們夫妻:“世子的事我已是知道了。現今聖上也罷,朝臣也罷,皆要拿我們家做筏子。若要拒絕,我孫兒的性命難保,若要贖回,我孫女兒便得遠嫁和親。他們已是打了這麼個主意,再難更改。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還能如何?若是使得,我也不願孫女兒和親,但要我舍了孫兒性命,再也不能!兩害取其輕,你們原應清楚。”
王妃渾身發抖,想到自己那嬌女兒,不覺麵皮雪白,抖著唇哭道:“母親,我……”太妃猛然瞪向她,冷冷道:“事到如今,你不捨又如何!難道叫我孫兒連著屍首也不能回來?你去問問蓉兒,她願不願意踩著兄長的屍骨,好好過日子?”
如此言語,連著東平郡王也啞然無聲。
屋子裡登時一片凝滯,彷彿烏雲沉沉壓在眾人心頭,使他們連坐也坐不住,站也站不了。而此時,太妃方又淡淡道:“你們為人父母的心,我如何不知?只現今如此境況,也唯有割了心頭肉,求個保全性命罷了。另外還有一條,倒也可設法,只是這樣的事必要做得周密,若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情勢比之現今更為艱難。你們細想明白,再作區處——或許,還能保全蓉兒。”
王妃聞說還有法子,忙哽咽著問道:“母親既有法子,只管道明。”太妃見她仍舊如此急躁,不免皺眉告誡了一番,方道:“頭前我見過一位姑娘,容貌才行俱是一時之選,比之蓉兒並不差分毫,只是家世略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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