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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嘆道:“你這孩子,說是年輕不知事,原也知情明理。要說明白兩字,怎麼這樣的事,竟還瞞著長輩?那柳家起了那樣下流不知禮的心,你既是知道了,怎麼還一意忍著不說?咱們家如今雖是敗了,終究還沒破落,再沒得聽憑欺負的道理!”
惜春不由沉默下來,好半日才低聲道:“這樣的事,原沒有我說話的理兒。只現今老太太問我,我也少不得一一回明瞭。那柳家打發來的婆子雖有些不堪,到底也就幾句話的事,外頭的禮數總還齊全,我縱要說開了,旁人如何信服?說不得倒瞧著我病了,說是病重多心,竟要顯得咱們家無禮起來。因此,幾番我都不言不語,只瞧著他們柳家如何,方好行事。二來,家裡境況已是多不如往日,又無支撐門戶的,雖有二哥哥在,到底年輕,如何能跟柳家父子兄弟計較?何況齊大非偶,原是情理之中的事,倒不如由他悔婚了,省得再攪得闔家不安,長輩受累。”
說到這裡,惜春略略頓了頓,方抬頭展眉,目光澄澈如水,凜凜生寒:“再說,這樣不堪的人家,我也不願委身!”
這一句話雖大離賢良兩字,可想到如今境況,賈母竟大覺安慰,因拉著她的手,又喜又嘆,連聲道:“素日裡我雖不說,心裡卻知道,你們姐妹素日都是極好的。如今家裡事多,越發應了我的心,也就你們姐妹齊整!你有這麼個心,我也索性道明——那柳家行事不堪,原不能匹配。你要舍了也罷,只他家想要悔婚,便要背起那麼個名兒!沒得你好好兒的女孩兒,竟還要做個墊腳石的理兒!日後你自家婚姻要什麼樣的,也不須害臊,只管大方說了,我們長輩雖不中用,總還有你那些姐妹,便千萬裡也總與你挑個可心如意的。只那什麼出家的心思,斷斷不能再想!”
惜春不覺怔住,半日方吶吶喚了一聲老太太。
賈母早已挪過去,伸手摟住了她,嘆道:“你只管放心,咱們家雖不如往日,總還能護住你們的。”一時祖孫皆盡沉默,好半日過去,方將這話按下不提,又絮絮說了些閒話。
賈母方自回去,又與王夫人等商議一回,下帖子將黛玉等人請來,共商柳家之事。黛玉等人聞說柳家有意悔婚,皆有惱意,又知惜春心意,思及舊日情誼,都十分嘆惋,且從賈母心意,問責柳家。
誰知那柳家聞說此事,下晌那一等子柳芳便攜子登門致歉,道是絕無悔婚之意,原是家下人等無禮,已是攆走,雖對著寶玉這樣的小輩,亦是十分陳情,迥然又是另一幅模樣。賈母等人見狀,皆十分納罕。翌日,那徐夫人親自登門,也是賠禮賠罪,話裡話外特特說了好幾句。
賈母等人方瞧出幾分意思:那柳芳父子並無悔婚之情,倒是這徐夫人,心繫長子前程,不免在心腹婆子等跟前顯出幾分悔婚之情。那些個下人又自作主張,方有了今日風波。
知道是這麼個緣故,賈母等人便有幾分斟酌。那柳家也明白事理,幾番陳詞十分妥帖,且又重提結親之日。就是惜春處,也悄悄送了一封書信,卻是那柳潤親筆所書,言辭既懇切,又極妥帖。
惜春幾番細看,一時竟有些無處言說之感。
第二百二十二章 求齊心攢金置妝奩
卻是那柳潤著實誠心; 雖亦是敘了兩家舊情,也是說及道義兩字; 更提了先頭惜春送過去的針線活兒並隻言片語等細故; 徐徐道來猶如春風。可臨了臨了; 他也真心道明,言其母徐夫人關心則亂; 不免有些嗟嘆,卻絕無悔婚之念; 不為旁的,不過是一家子不願悔婚敗名; 去圖那等摸不著的日後姻親之力。
頭前種種,惜春看在眼裡; 不過淡淡地一掠而過,等看到最後一條; 她方垂下眼眸; 極輕地嘆息了一聲。邊上的彩屏原知道這書信是何處送來,早在心中打鼓,只惜春素日冷僻,便不敢輕易詢問。這會兒聽到嘆息,彩屏一心留意; 不覺腳下踩到裙角兒; 雖不曾叫喚,端著的茶盞卻喀嚓磕碰了一聲,登時打破了寂靜。
惜春回頭望了一眼; 見彩屏微微紅著臉,雙目卻正瞧著自己,心裡一想,便也明白過來,因道:“什麼茶?”彩屏忙笑道:“是才得的新茶。”卻並不提什麼茶葉,惜春就知是尋常茶葉,彩屏口裡遮掩,免得惹來自己想到先頭興盛如今衰敗的痠痛。
若是探春,許是有這等念想,可惜春原早瞧破了這些,哪裡理會。只她也不願多說,點一點頭,道:“擱在這裡罷。”彩屏見她形容淡淡,心裡踟躕了片刻,到底問了一句:“姑娘,那柳家究竟怎麼說?”
惜春原懶怠說,只見她雙目灼灼,竟是入畫去了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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