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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梁寬為軍隊提供糧草,身份特殊,他家的親眷下人都被扣留在京兆府,等候審問。
牌匾下尚有一根斷裂的麻繩,尾端沾染著血液,已凝成紅黑色。應該是梁家人割斷的,
依照明姝的意思,應該先檢驗那顆頭顱,可晏子欽站在麻繩前,若有所思道:“過來看一下上面的血跡。”
這已屬於痕跡檢驗的範疇,明姝的專長是法醫,雖和痕檢有相通之處,卻不完全相同,只能依靠經驗摸索。
待到看清麻繩尾端的血跡時,明姝才明白晏子欽為什麼這麼執著地研究這個。
按之前的推測,兇手是在殺人後才將死者的髮髻綁在麻繩上,如此一來,麻繩上至多會留下指紋狀的血印痕或是呈平行線條的擦拭血痕。可麻繩上的卻是放射狀的噴濺痕跡。
“麻繩的表面雖然不大,可也能看出由下往上的噴射痕跡,梁寬應該就是被懸掛在這條麻繩上直接梟首的,頸動脈血液直接噴濺在麻繩上。”明姝道。
程都頭看著她認真地檢查著現場,也沒功夫研究什麼叫動脈了,命令衙役們放下麻繩留作證物,腦中一陣空白。當真百聞不如一見,之前從沒想過一個白衣紅裙的女裙釵竟能面對血腥毫不色變,陽光照在她利落的椎髻上,簡潔的金釵竟比滿頭珠翠更順眼,整個人透露出專注的氣息。
他從沒想過會和女人並肩工作,如今卻覺得那麼自然,大概就是因為她的那份專注吧。
“這些血跡有什麼用?”程都頭回過神來,不解地問。
明姝聳肩道:“雖然不能說明真兇是誰,不過能告訴我們一些資訊。”
程都頭一臉費解,只聽杜和在一旁竊笑道:“程大哥是沒見過我恩孃的本事,能替死者言,就是這些零零碎碎的血跡、屍塊,都能從微末處看出大乾坤。”
只見明姝對著臺階前的血跡怔怔出神,程都頭在一旁解釋道:“李維庸家門前的地上也有這樣的血跡,是從頭顱上滴落的,在下檢查過,並無可疑之處。”
明姝擺手止住他的自說自話,道:“地上除了這一大片血跡,四周還有明顯的濺射痕跡,你說這可不可疑?”
程都頭不解道:“這有什麼可疑的,拿著一顆血淋淋的頭,免不了要滴落一些血。”
明姝搖頭道:“你看,這樣的圓滴狀血跡是滴落造成的,而周圍這些細且長的針尖狀血跡則是因為動脈出血,血液噴射,呈放射狀。”
程都頭依然不懂,晏子欽卻已明白了,吸了口寒氣,道:“你是說,兇手就是在這裡實施殺人的?”
明姝凝重地點頭道:“雖然聽起來很荒唐,可是證據就是如此。”
程都頭抓著頭髮一臉恍惚,“等等,這不可能!那個薛漢良怎麼可能帶著一個大活人走在路上而不被發現?雖然是夜裡,可街上有行人,有更夫,還有巡視的武侯,怎麼可能毫無察覺!”
明姝搖頭道:“這也超出我的理解範疇了,不如再去李維庸家看看,說不定能發現更多新線索。”
不去李家還好,由東北向西南穿了小半座城來到李家門前,程都頭第一時間就氣炸了——只見牆上的血字、門前的血跡都被擦拭得一乾二淨,還有一群扛著石灰粉的工匠站在門前,準備重新粉刷牆壁,正和阻擾他們的衙役對峙。
程都頭怒道:“叫你們保護好現場,怎麼都叫人給毀了!”
一個衙役滿臉無辜地道:“昨天半夜,兄弟們出去吃酒,留下的兩個人打盹睡著了,再睜眼時,李家的下人們就把血給擦乾淨了。”
程都頭對著空白的牆面狠狠一拍,喝道:“一定是那個李忠搞的鬼,叫他出來見我!”
不一會兒,管事李忠不慌不忙地出來了,拱手道:“程爺息怒,您也要考慮我們李家老的老,小的小,主人走了,餘下的主子們還要生活,總把血腥之物留在門前,叫人看了心裡難過不是?”
程都頭罵道:“愚蠢,你把證物都毀了,現在請來高手斷案也沒用了!”
李忠看了一眼晏子欽和明姝,尤其是眼中帶著審視意味的晏子欽,頓時有些慌張,卻很快平穩下來,滿懷歉意道:“實在抱歉,小民不知此中道理,然而錯誤已成,不知怎麼才能彌補?”
晏子欽道:“李管事,你家主人可否認識米商梁寬?”
李忠迅速答道:“不認識。”
晏子欽冷笑道:“哦,那不知梁家牌匾上的珊瑚是你們主人以什麼價格賣給他的呢?”
李忠後背出了一層白毛汗,極恭謹地鞠躬道:“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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