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部分(第1/4 頁)
冬秀想著反正家裡也不急等著被褥用,乾脆就叫王媽帶著帶弟做好了,免得她倆閒得沒事,老在她面前轉悠。
崔有糧是個閒不住的人,何況僱主給了那麼豐厚的報酬,更要好好幹活報答人家,一大早送完先生,回來順道就把早點和一天的菜給買了,接著就掃地、擦窗、擔水、劈柴火……
王媽和帶弟可算是解放了,一天天的就是做兩頓飯,再洗個衣裳,真是要閒出病來了。
自從王媽接了做被褥的任務,便好像找到了奮鬥的目標一般,親自帶著帶弟去找進城的農民收棉花,又找最好的彈花人去彈棉花,回來了就窩在房裡縫被子。
冬秀看著她們搬回來的大包裹,裡面是雲朵一般宣軟雪白的棉花,看著就叫人歡喜,王媽告訴她這是做被子剩下的,冬秀便乾脆叫她們拿這些做幾個抱枕和靠墊。
正歲月靜好間,崔有糧拿了一封信進來,冬秀一看便知道是哥哥江耕圍寄來的,也不知道是什麼事,她上個禮拜就寫了報平安的信回去,也不知道他們收到了沒有,按這時候的交通狀態來推算,多半是沒收到的。
撕開信封,裡面卻又是未開封的一封信和一張字條,冬秀看過才知道,原來她前腳剛走,江耕圍就收到了滬市唐先生的來信,恐怕有什麼要緊事,便直接給她郵過來了,而唐先生則在信裡催她趕緊續寫《上錯花轎嫁對郎》,不要沉迷於家庭享樂,要努力碼字答謝讀者云云。
其實冬秀也一直記掛著這事呢,她在鄉下胡家做媳婦那半年,每日不過陪婆婆馮氏學一下拼音、讀一下小說,其餘時間基本自主,她早便開始了《上錯花轎嫁對郎》的續寫,只是不便再往外郵寄信件,因此便與滬市斷了聯絡。
她開啟自己存放書稿的箱子,取出寫好的章節放在包裡,便叫崔有糧送她到郵局去寄信。
填寫寄信人姓名時她還有些猶豫,以前都是假借哥哥的名義與人通訊往來,在這個對女性很不友好的時代,身上多層馬甲,總是能省去很多麻煩、帶來安全感的,現在再無馬甲可用,便不得不親身上陣了,只希望那位唐才常先生不要大驚小怪,是個胸懷寬廣的進步人士,不會因為她是女子便輕視她。
冬秀寄完信件,又一氣買了許多信封和郵票,還定了好幾份報紙。
她一直以為這時候的報紙要到報社或報攤、報童的手上去買呢,原來郵局就有各類報紙雜誌的售賣訂購服務,本地報紙每日有投遞員送上門,外地報紙在本地有分社的最多間隔三天也能送到家裡去,實在是方便得很。
第59章 天橋
寄完信件冬秀也不急著回去;而是叫崔有糧拉著她各處逛逛;她現在可以自由出門了;逛街的癮頭大得很;而且每次逛街總要帶點東西回去,特別是那種老手工藝做出來的小玩意兒;她簡直喜歡得不得了,其中好多在現代都被列為文化遺產了,有的甚至消失在了歷史長河之中,就像那種絹花燈、內畫壺、臉譜、虎頭鞋、剪紙、絹人……東西不貴,卻真是精妙絕倫;讓人愛不釋手,冬秀彷彿一下子就有了收集癖一般,每每路過那些小攤子,總是忍不住挑上那麼幾件帶回去。
這天她照例在一處攤子前買了對彩繪泥人,一路上心滿意足的拿著把玩;路過一處地方時卻突然覺得氣氛熱鬧了起來,聽著好似有集會一樣,便忙叫停崔有糧;問他:“那邊是在趕集麼;怎麼聽著那麼熱鬧,我們也過去看看!”
崔有糧轉頭朝那邊望了一眼,笑道:“哦;那片兒是天橋;江湖藝人扎堆賣藝的地兒;都是我們下層社會里人去玩的地方,亂糟糟的,太太您還是別去了罷。”
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天橋啊,那能不去嗎,當下便叫崔有糧把車寄放在一處飯店裡,兩人步行著過去了。
遠遠望著綠樹成蔭,花木扶疏,真是風景一派獨好,順著河流走進去,那梆子、胡琴、鑼鼓聲,傍著各種吆喝叫賣的聲音便一齊湧入耳內,兩邊也有三兩層高的木製樓房,樓前擠滿了各色小攤,有肩挑的小擔子、獨輪的小推車,也有拿幾塊木板支的小臺子,或者直接在地上鋪塊席子的,有賣衣裳首飾、古董書籍的,也有支起大鐵鍋現煮牛羊雜碎,甚至狗肉、蛇肉的,擠擠挨挨幾乎連走動的路都沒了,只好在裡面小心翼翼的瞎繞。
崔有糧護著她穿過這一片雜亂的攤子,來到一處橋頭,那裡有兩個穿警服模樣的人守著收錢,崔有糧告訴她,要買了票才能到那裡面去看到賣藝的,四個銅錢一張票,對冬秀來說簡直便宜的要死,現代隨便看個雜耍還要花上百的門票呢。
裡面倒是佈置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