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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規矩,一溜過去都是拿蘆葦花架或深色素布圍成的棚子,裡面有唱大鼓書的,有摔跤的,有弄口技的、有說相聲的,還有那表演拉弓、舉刀、爬杆、吞劍、噴火的,每一個都精彩得了不得,每個棚子前都圍滿了人,笑鬧喝彩聲不絕於耳。
冬秀簡直是目不暇接,樂不思蜀了,她一個棚子一個棚子的看過去,一直在使勁鼓掌,直把巴掌都拍紅了,一開始她還不好意思開口,後來受到那熱鬧氛圍的影響,也跟著吆喝喝彩起來,把崔有糧看得目瞪口呆。
那些棚子裡也有賣各色小吃的,與外面那暴露在灰塵與唾沫裡,甚至圍滿蠅蟲的肉攤子不同,這裡的小吃既乾淨又漂亮,種類也多得很,冬秀一路走一路買一路吃,別提多痛快了,真有一種在現代逛夜市的感覺。
直到崔有糧不斷提醒她天黑了,該回家了,她才念念不捨的離開,那條賣藝的棚子她才看了一小半呢,而且走馬觀花的也沒看仔細,壓根就沒過癮。
這時候電燈做的路燈還不普及,各處都是掛的紅燈籠或煤油燈照明,燈火攢攢的,看著倒是別有一番朦朧靜謐的美感。
兩人到家時,胡競之果然已經回來了,他今日沒等到崔有糧來接,想著是不是家裡冬秀姐要用車給耽誤了,也不在意,便自己招了輛車回家了,到家一問,果然是冬秀姐出門去了。
冬秀最近每天都會出去轉一轉,總也不超過一個時辰就回來了,今天出去時,帶弟和王媽也不以為意,直到過了崔有糧出發去接先生的點,兩人也要開始準備晚飯了,這才發現太太居然還沒回家,等先生回來了,飯也做好了,天也黑透了,還不見太太和崔有糧的人影,兩人這才慌了,只怕她在外面遭了什麼意外,正胡思亂想間,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耳熟的鈴鐺聲,那是家裡黃包車上的響鈴發出的聲音,崔有糧每次到家時都會按響鈴鐺,好叫她們知道人回來了,過來給他開門。
兩人歡天喜地迎出去,果然是崔有糧拉著太太回來了。
“先生回來了?哎,拿上東西,那都是我買的好東西。”
兩人這才看見太太懷裡抱的、車座上擱的、車把上掛的各種包裹,忙幫著拿到屋裡去。
冬秀早在天橋的小吃攤上吃了個飽,也不餓,精神又很亢奮,便在胡競之吃飯時不斷與他嘮叨自己今天的大發現,說那天橋上如何的熱鬧,那些賣藝的多麼厲害。
直到入睡時她還意猶未盡的拉著胡競之感嘆:“我舅母,也就是你姑婆,她們村裡每年都要舉辦的那個出神賽會你還記得吧,那麼熱鬧有趣,我一直就想去逛逛,可惜我們女孩子只能坐在樓上隔著窗戶瞧一瞧,憋屈得很。”
胡競之自然是記得的,那是他童年時期不可多得的快樂記憶,每到年末母親便會帶他去出神賽會燒香祈福,順便也給姑婆拜年,在她家住上好幾天。
“其實咱們兩家在路上碰見過,就那個薛家小店,你記得麼?”那時候哪裡能知道這次碰面竟然無意中促成了兩人的姻緣呢,不待他回答,冬秀又繼續道:“那時候雖然沒見過面,可你的名字我卻沒少聽姐妹提起,大家都說你聰明,又會講故事,娉婷對你簡直崇拜得不得了。”
“那你呢?你也崇拜我麼。”胡競之饒有興趣的問她,那時候因為看了些通俗話本,也愛與人分享故事,那些小夥伴們倒真的很是推崇他。
“我?不瞞你說,自從有了我,娉婷就把那崇拜之情給了我。”冬秀對那熬夜講故事的幾個晚上印象深刻,這件事對她的影響也極為重要,她之所以開始寫小說,可以說跟娉婷是離不開關係的。
“哦?為什麼?”
娉婷表妹是他少數幾個能記得住的女孩子,就因為她不太像個女孩子,最愛跟兄弟們混在一起玩鬧,也極愛聽故事,倒比那些規規矩矩的姐妹們討人喜歡得多了。
“自然是因為我講的故事比你講的更加精彩啊。”冬秀不無得意,論編故事的本事,她也可以笑傲群雄了吧。
胡競之翻身抱住她,目光灼灼的看著她說:“我記得當時娉婷給我們講了個畫皮鬼的故事,的確別具一格,精彩至極,難不成是你說給她聽的?”
看著他突然激動起來的樣子,冬秀突然有些氣短:“是,是啊,怎麼了?難道我說不得嗎?”
“當然說得了,不過那時候你也才十三四歲吧,居然就看過《聊齋》了,家裡人也不說你?”
他們家鄉的禮教如何森嚴,對女子如何的嚴苛都不肖再說了,這樣的閒書就連他都是偶然到別人家做客時,無意間在落灰的閣樓上撿到的,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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