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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學得快,這麼快就改口叫先生太太了呀!”冬秀調侃她,昨天還小姐姑爺的叫呢。
“今天早上遇到先生出門,先生特地囑咐我這麼叫的,還叮囑叫我和王媽不要打攪小姐,哦不,不要打攪太太您睡覺呢,先生可真體貼,文化人就是不一樣。”帶弟一臉與有榮焉的感嘆。
冬秀是不明白體貼和有文化有什麼必然的關係,她伸個懶腰:“那你到鑲梅花銅片的紅漆箱子裡去給我取一套衣裳過來,鑰匙在咱們昨天的那個包袱裡,你去找找,我拿個荷包裝著的。”
包袱一路上都是帶弟在照管,自然知道那個荷包,只是不知道太太居然把那麼重要的東西也放在裡面。
冬秀做的衣服都是斜襟寬袖馬步裙,在鄉下自然沒什麼,可在城裡流行的各種大鑲大裹的旗裝面前就有點土了,當初收拾行李時她就只帶了幾套換洗的,打算到了城裡再做新的,免得給胡競之丟臉了。
冬秀穿好衣裳,帶弟就端了洗臉水過來放在臉架子上,又要去鋪床疊被,冬秀想到昨晚上的荒唐,那被面墊褥上也不知道有沒有沾上兩人的東西,不好意思叫個黃花丫頭看見,忙制止她道:“別忙,那被褥放著我一會兒自己收拾,這炕太大了,一會兒還要脫了鞋爬上去才行呢。”
帶弟一想也是,自己總不好光腳去踩先生太太的床,她又閒不住,就拿了抹布去抹桌椅,一邊幹活一邊與冬秀閒話:“太太,你說這城裡人怎麼這麼奇怪呢,睡覺不在床上,居然在屋裡壘個什麼炕,又佔地方又不好看,而且怪髒的,昨天我們上炕睡覺之前你猜怎麼著,王媽居然拿了把小笤帚在那炕上掃土呢,哎呦,害得我昨天老有睡在地上的錯覺,還有睡覺的時候,居然把頭朝著外面,而不是朝著床頭的方向,你說怪不怪。”
冬秀也是第一次睡炕,前世就只在電視上看過,那時候土炕基本只有在北方農村才能見到了,昨天倒是新奇了一會兒,帶弟從沒離開過他們鄉下地方,別說沒見過,就連聽都沒聽過,怪不得她那麼稀奇呢。
“這炕呀,你到冬天的時候才知道它的好處,這裡跟咱們那兒可不同,冬天下的雪能齊你大腿根那麼深,一杯熱水放在外面不到一個時辰就能凍成冰塊,真正的滴水成冰,溫度低得很,你想,要是還睡咱們那兒的床,就是蓋十床被子也不夠暖和啊,這炕不就派上用場了嘛,只要加把柴火,一夜暖到大天亮。”
“太太這話說得對呀,睡炕的好處多著呢,不僅可以保暖,還能防治風溼,祛溼毒,強健筋骨,保平安,等你睡的時候長了就知道了,”王媽笑吟吟的進來,見這位新來的太太正對著鏡子往臉上抹香膏子,說道,“太太,早飯有點涼了,我剛剛才拿去熱了一遍,你看是要端到房裡來用,還是到飯廳去呢?”
王媽心裡有點看不上這位太太,這骨頭也太輕了,才來城裡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哪,敢情婆婆不在身邊便原形畢露了,到底是鄉下來的,一點規矩也沒有,這要是她媳婦,早被罵得狗血噴頭了,又想到自己出來給人做幫傭,也沒法盯著媳婦,難保那個小蹄子不會在家偷懶,還是得時常回去看看才是。
“就飯廳吧,免得麻煩了,”冬秀回到,又交待帶弟,“昨兒晚上那桌席面還剩許多呢,先生放到廂房裡去了,昨兒的天也還涼快,估計沒壞還能吃,你拿到廚房去吧,等中午熱一熱就當午餐了。”
早餐也不過是稀飯油條和幾枚燒餅,倒是那下飯的醬菜很是脆嫩鮮香、鹹甜適口,冬秀不由多夾了幾筷子,問王媽道:“這醬菜倒做得很好,是您做的?”
王媽忙搖頭笑道:“喲,我哪有那個本事,太太可是高看我了,這是咱們北京城的老字號六必居的招牌醬菜呢,要論味道那是頭一份,不怪太太愛吃,連洋人都愛得很,他們還專做成了罐頭往國外賣呢。”
冬秀不由感嘆,不愧是北京城哪,隨便一碟醬菜居然都是出自百年老字號的。
冬秀喝了碗稀飯,又就著豆漿吃了根油條,最後以一個油酥火燒收尾,吃得十分滿足,把王媽都看愣了,這食量跟先生也差不多了吧,她見過的南方人可沒這麼能吃的,特別是那些嬌養的小姐太太,吃起飯來一個個跟麻雀似的,這位太太白白嫩嫩的看著也不高不壯,倒是有個好胃口,不過老話說能吃是福,看太太這唇紅齒白水靈靈的樣兒,估計錯不了,將來生孩子也得利啊。
“太太剛來,也不知您愛吃什麼,今天就只買了這幾樣先生平日裡愛吃的,想著你們都是一個地方的人,估計口味也差不多,不過咱們北京城的早點可多得很,軟的硬的,乾的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