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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主人家事先言明,沒有鬧洞房這個環節,可吃飽喝足,享受了一頓堪稱奢侈的大餐後,眾人倒也沒什麼不滿的,酒席散後就紛紛告辭回家了。
馮氏親自帶著兩個兒媳送別客人,幾個年輕的孫媳婦負責清點禮金禮品,收拾酒席,規整桌椅,至於胡競之,則直接被眾人趕去新房了。
看著門上大紅的喜字,他不知怎的,竟有些緊張起來,屋內靜悄悄的,只有跳躍的燭光透出暖暖的光暈,晃得他眼暈耳熱。
推門進去,只覺一股暖氣裹挾著馨香撲面而來,那香不是胭脂水粉的氣味,也不是衣裳用的薰香,倒似一種水果的甜香,在這大冷天裡還帶出些許清冽的味道,聞著很是舒服,比那國外的香水可好聞多了。
而一身大紅喜服的新娘子正跪趴在床上,臀部輕搖不知在幹什麼。
胡競之有些尷尬,掩嘴清咳一聲。
冬秀頓時渾身一僵,之前曲氏幫她把東西歸置妥當便離開了,馮氏又叫那幫傭送了個白錫的暖壺來給她暖床,這裡的冬天陰冷溼寒,床鋪冰涼得叫人不敢脫衣直接躺上去,她正提了那暖壺在被褥裡各處逡巡,力求把每一處都暖到位,好達到電熱毯的功效,一時做得太過忘我了,都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這不雅的姿勢還正好給人瞧個正著。
冬秀強作鎮定的起身,看他正取了帽子,拿眼打量屋內,估計是在找衣帽架子,便主動走過去,接過那帽子:“衣帽架放在門口不大方便,我移到床尾處去了。”
看他臉色潮紅,滿身酒氣,又趕忙把溫著的解酒湯端過來:“我叫廚房準備了些解酒湯,你要趁熱喝一點嗎?”
胡競之接過來一看,是嫩豆腐和黃豆芽做的一碗清湯,又點綴了些紫菜、小蔥,看著倒是清爽,他倒是沒喝多少酒,可吃得卻太過油膩,舌頭都有些麻麻的,喝這湯解個膩也是好的,於是便埋頭吃喝起來。
看他坐在桌邊吃東西,冬秀便去梳妝檯前卸妝,幸虧她當初聰明,叫人直接做了整套的花冠,取帶又方便,造型又別緻,紅色的琉璃、金色的流蘇,好看又輕便,她自己便可以輕輕的拿下來。
取了頭冠,又拿出冷香霜來準備卸妝。
其實對於民國時期先進龐大的美容產業,冬秀是十分震驚的,她以前一直以為民國就是苦難、貧瘠、落後的代名詞呢。
就好比婦女用的化妝品吧,曲氏之前還一直用老四樣呢,不過眉筆、口脂、米粉、胭脂而已,後來她看報紙才曉得,這些東西早已過時了,在大城市裡隨便一家外洋廣貨號裡就能買到各類進口美容和化妝品,像什麼美白霜、護膚脂、香體膏、指甲油、沐浴露、洗髮水都是應有盡有的,又有各類唇膏、口紅、睫毛膏、粉底、蜜粉的化妝品,基本已經具備現代美容護膚的雛形了。
剛剛胡競之取了帽子,她看見他的頭髮一絲不苟的往後梳得齊齊整整的,便肯定他是用了定發液了,說不定還是有“男士桂花油”之稱的名牌司丹康頭油呢,看來這還是個愛美的精緻boy啊。
“剛剛做什麼呢?”
胡競之喝完一碗湯,感覺舒服很多,見冬秀在一旁仔細的卸妝,出聲打破屋內的寂靜。
“暖床呢!”冬秀答完又覺得不太對,“啊呀”一聲驚呼,趕忙跳起來:“我把那湯婆子忘在被褥裡啦!”
那是她陪嫁過來的新褥子,被面用的是大紅錦緞,光彩照人、絲滑柔順,就是怕水怕火易變形,那湯婆子裡灌了滾沸的開水,燙得很,一不小心那被面就要被燙壞了,所以她剛剛才不停的在被子裡面挪動那錫壺,結果被他一打岔就把壺給落在裡面了。
她剛想去掀被子,卻發現自己滿手的油脂,只好對胡競之說:“快快快,你把被子裡那個錫壺拿出來。”
因她在一邊又急又慌、連叫帶跳的,搞得胡競之也有些急躁了,想也不想就把手伸到被子裡去摸索,結果卻被燙了個正著。
冬秀見他甩著手,忙拉著他到洗漱的地方,舀了一杯冷水慢慢澆到他手上,還好只是面板燙紅了一點,被冷水一冰也就好了。
之後到底是胡競之把那壺給取了出來,還好被面沒有變形,只是裡面被燙得有些焦黃了,倒是不傷大雅。
原本還有些尷尬的兩人此時倒是自在了些。
給臉上抹了玉容霜,仔細做完保養,冬秀便開始日常的通頭一百次。
胡競之看她對鏡梳頭的樣子,實在溫婉美麗,好似畫中仕女,心念一動便接過梳子替她梳起來。
現今社會崇尚的是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