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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屋子。
男子沒有說話,只是有些愣愣地看著冬暖故的身影在他的視線裡消失,然後抬起手輕撫向自己纏著布帶的肚腹,眼神有些奇怪。
半晌,男子才將堆在腰間的衣裳慢慢穿起,牽扯到腰上的傷口時他緊緊擰起了眉。
而後他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竟不顧腰上的傷,忽地衝出了屋外,四處張望似在尋找著什麼。
然他的面前,除了黑暗的小小庭院便是夜雨,再沒有其他。
有失落漸漸漫上男子的眼眸,他有些頹敗地轉身,回了屋中。
桌上的蠟燭就要燃到盡頭,火光異常微弱。
男子重新在桌邊的凳子上落座,模樣有些失神。
忽然,他眼角的餘光瞥到那破碎在地上的風燈,他倏地站起了身,走了過去。
男子吃力地蹲身,用手攏過風燈破碎的燈罩,將它們拼湊在一起。
風燈已經很舊很舊,原本用硃砂寫在燈罩上的字已經淺淡得模糊不清,然若是細細地看,還是能勉強認得出上邊的字是什麼。
“左……相?”男子將他看出的字輕輕念出口,面色一驚,左相府!?
就當此時,一道黑影掠進屋中,掠到男子面前,看到男子纏在肚腹上的布帶,立刻緊張道:“殿下您受傷了!?”
另一道黑影旋即而至,同樣是急急道:“屬下在過來的路上看到一名腳步匆匆的女子,殿下,要不要追!?”
“不必。”男子微微搖頭,眼底滑過一抹淡淡的笑意,“先回府。”
☆、019、五皇子
羿王世子與左相府八小姐大婚前一日,陰雨。
南嶺郡,羿王府。
羿王府位於南嶺郡依山傍水的青碧縣,而羿王府又位於青碧縣風水最佳的位置,佔地之廣足佔了整個青碧縣的四分之一面積,府內亭臺樓閣,碧湖水榭無一不具,無一不是別具匠心精雕細刻,廊腰縵回,簷牙高啄,說其是一座小皇宮卻也不為過。
在羿王府的東北角,有一座名為“寂藥”的庭院,寂藥與府中任何一個院子相比並不大,府中任何一個院子都建有左右跨院,然這寂藥這有一個主院,院裡沒有亭臺也沒有水榭,沒有紅牆也沒有碧瓦,只有一座兩層小樓坐落在院子的最深處,小樓後有兩間單層小屋,除此之外,整個院中便是遍植的植物,院裡屋前,便是連院牆上都爬滿藤蔓綠葉。
南方的天氣是溫暖溼潤的,便是深秋時節乃至深冬,還是能隨處見到鬱郁的綠色,這座寂藥,便好似是南方冬日裡綠意的濃縮之地,但凡踏入這院中的人,都會有一種置身春夏之際的感覺,放眼盡是蔥蔥的綠色,院中的植物多得令人叫不上名字,也多得幾乎要將院子裡的小路遮蓋住,若非那青綠間還露出的些許鵝卵石,只怕是叫人無從落腳。
用腳輕輕撩開那遮擋到鵝卵石小道上的植物,能看到覆蓋在路面上厚厚的青苔,就好像這座庭院沒人居住更沒人踏足過一般。
然,此刻正有一個身穿海藍色錦袍的男子踏在寂藥中滿是青苔的小道上,踩折了無數遮蓋在小道上的枝枝草草。
男子撐著一把傘兵綴著流蘇傘面繪著江南煙雨的油紙傘,根本不用找尋這院中小道究竟在何處竟每一步都能踩在小道路面上,好似他對這裡早已很熟悉一般。
愈往庭院深處走,青綠愈重也愈茂盛,幾乎要將那兩層小樓掩蓋其中,只見小樓前的一株桂樹前站著一名男子,男子身披一件淺灰色斗篷,及膝的斗篷將他頎長的身子全部籠罩其中,斗篷略微寬大,襯得他整個人顯得很是單薄。
男子背對著院外的方向站,看不見他的容貌,他頭上拉著風帽,未有打傘,只見他正抬起左手要去採摘那樹上的黃白色桂花。
“阿季!”只當男子的手堪堪摘下一簇桂花時,他身後傳來了一道帶著喜悅的聲音,男子忙將手放下,轉身,看向那正含笑向他走來的藍袍男子。
身披淺灰色斗篷的男子轉過身來了,他的容貌能瞧清了。
只見男子年約十八九,鬢若刀裁,鼻挺如崖,眉如利劍,眸若星辰,面若中秋之月,神清骨秀,色若白潤之玉,自風帽邊沿露出垂在他肩上的墨髮襯得他脖頸白皙修長,忽有幾瓣桂花自樹上落下,落在他的肩上髮梢上,給看起來俊逸非凡如謫仙的他平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陰雨的天氣下,襯得他的面色有些蒼白。
然,如此令男人見了都險些怦然心動的男子,此刻他的嘴裡卻銜著一隻小竹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