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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今夜祁容還留在龍瞻殿,那麼約定時間一到,她就可以順利出宮與玉凡匯合,然後永遠離開帝都,這個是非之地。
晚膳過後,奚勍自稱疲倦,擯退身旁伺候的人準備就寢,但沒過多久,弄秋匆匆跑進來,隔簾急道:“娘娘,皇上那邊突然派人來,請娘娘移駕龍瞻殿。”
什麼?奚勍胸口一炸,坐在床邊難以置信:“你有沒有回稟,說我已經休息了?”
“奴婢回了,可是桂公公他們……”弄秋聲音梗下,“這會兒正在殿外候著娘娘呢。”
奚勍血脈凝結,為什麼,為什麼偏偏選在這個時候?難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對方發現了?
她不得不思揣猜疑,聲音揪出一絲緊張:“有說讓我去做什麼嗎?”
“好像是皇上覺得悶,想讓娘娘陪著。”弄秋聽她半晌沒有動靜,開始心急火燎,“娘娘,咱們還是快些吧,如果讓皇上等久可就不好了。”其實她有些搞不懂,以前娘娘不是最喜歡黏在皇上身邊嗎?
奚勍絞緊衣角,最後應聲。弄秋快速進來為她梳妝,換上一件梅白繡蝶紋的長裙,便扶她上鳳輦駛向龍瞻殿。
等到寢宮門前,桂順將弄秋一干人攔住,請皇后單獨進去。此時奚勍臉上恢復淡靜,由眾人守在外,推門步入。
她低頭望向腳下的暗花金磚地,一股冰涼連線著身體,當再抬頭,奚勍忽然發覺這裡安靜的,已與外面隔成兩個世界。
紗幔委地,燭暗香迷,一道身影在金簾起落間朦朦朧朧,宛如畫卷中絕美的剪影,獨坐於前,落寞地守著一盞燭光。
“嫻兒嗎……”傳來的聲音,比花開優雅,比仙笛清悠,在寂靜大殿內,久久未歇。
奚勍走上前,看到祁容發未束冠,流水潑墨似的散了滿肩,與一襲玄黑繡金華袍輪為一體,因此更突顯他的臉,冰白若完美無瑕的髓玉,剔透易碎,微朦淡層醺紅,一時豔過天虹,美不勝收。
御桌前,他手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然後瞟眼奚勍:“過來。”
這番情景,令奚勍思憶甚深,站在原地躊躇,害怕往事重演。
祁容卻自顧自地斟滿酒,盯向有些刺目的碧玉杯壁,重複道:“過來……朕,有話問你。”
奚勍聽他聲線尚且平穩,毫無醉態之意,眸中幽光一閃,慢慢上前。
當臨近身邊,祁容已經又飲一杯,眼波輕睨,似悶著一口氣:“朕問你,昀兒病了,為何你連看,都不來看一眼。”
奚勍有些意外,低聲道:“因為上回的事……怕容見了我生氣。”
“生氣?”祁容一怔,隨即笑起來,聲音浸在酒水流動之中,勾起心驚。
見他一杯接一杯地喝著,奚勍雙手不明所以的攥緊,下瞬腰肢被他左手環上來,勒得緊緊的:“跟朕一起,你很緊張?”祁容微一揚頭,夜幕似的墨瞳正流瀉出勾魂奪魄的華芒,嘴角微微上挑,那笑容竟好像開到荼糜的罌粟花,妖嬈,又毒又豔。
“別喝了。”奚勍瞅著他原本雪白絕致的臉,正因酒醉,添上一層如燃燒火蝶般的豔麗,那是震懾世間,引人痴狂,欲陷沉淪的美。
然而對奚勍來講,卻是忘記其它,只剩難以言狀的痛心。
像是捕捉到她眼裡那絲情緒,祁容上身晃了晃,深深而笑,但很無力:“為什麼不喝?莫道有酒終需醉,酒入愁腸愁更愁……朕現在,還不想醒呢。”
奚勍見他又斟了一大杯,手立即覆上:“別喝了,小心傷了肺。”
眼前素美細長的手指,被杯光一晃,晶瑩得近乎透明。祁容怔怔看著,而奚勍想起他曾經的拼命保護,垂睫低語:“今後,也不要再這麼喝了。”
祁容目光一閃,才如夢初醒,喃喃自語:“今後……呵呵,好個今後啊!”接著推開素手,將酒狠狠灌入口中,但因太過猛力,最後竟嗆咳得直不起腰。
他看上去極為痛苦,直恨不得咳出心肺來,奚勍想伸手,下一刻卻被他拽住細腕,跌坐進懷中。
一抬頭,便直對閃爍著狂然陰黯的眼,奚勍心驚,但發現那道光緒又像潮水一樣慢慢褪去,彷彿剛剛,是自己產生幻覺。
隨即“哐”一聲,祁容將酒杯磕碎在桌上,拿起一塊殘片移向她的手指,最後,竟狠狠割了下去……
對於這個舉動,奚勍幾乎呆住了,鮮血很快從指尖滲出,傷口雖不起眼,卻是竄骨連心般痛到深處。
祁容露出得逞笑意,像個任性孩子,朝著她吐字:“朕,就是要你痛……”聲音開始無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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