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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痕:“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是分開這麼久以來,你又可曾明白我的想法?”
奚勍一驚,聽著他沉沉開口,夾雜一絲崩潰的顫抖:“即使你忘記過我,重新有了與他的孩子,但我曾經早就說過,不會在意……只想,跟你在一起。”
他用力攫住奚勍的肩膀,抬頭時,深藏許久的情深終於暴露在眸底,如火焰一樣燃燒:“我不要你的愧,只要,你還記得當初那句話。”
奚勍登時愣住,思緒開始翻轉,但下刻卻被他灼熱的目光活活懾住:“不要忘了……你該愛的人,是我。”
這句落下,奚勍瞳孔猛然擴張,一時被雷擊般僵住。在萬般愧疚與自責的層層壓覆下,讓她幾乎要忘記了,自己早就做出最後選擇,所要愛的人,是面前的……玉凡啊。
身體被再次摟入懷中時,奚勍雙目空怔,腦海帶著這道思緒,終於伸開手,緊緊摟住了他……
感受她的擁抱,聶玉凡眼波潤動,一時有些激動地閉上眼,吻著髮絲上的香:“我已經把一起都安排妥當,兩日後你出宮,只要不被他發現,我們就能順利離開帝都。”
兩日後……奚勍忽然感覺有什麼從心底爆開。
聶玉凡隨即察覺出她的猶豫,托起玉顏直視:“怎麼,你不願意?”白皙若玉的手隱隱顫抖,儘管在極力壓制,但一股不願去接受某種事實的緊張,仍止不住地從眼底流淌。
奚勍很快垂睫:“沒有……”
聶玉凡卻眯眼盯著她的表情,聲音驟間被寒雪冰封起來,一絲譏誚閃現:“還是說,你捨不得走?”
奚勍兩手一緊,捨不得走?是對昀兒,還是那個人?不,都不會了。因為他們都是該被自己遺忘,永遠不會從生命中出現的人。
註定,無法一起。
“沒有。”奚勍搖頭否認,“兩日後,我會跟你離開。”接著將頭埋入修長的臂彎裡,有一瞬間,腦海晃過那不穩而搖晃的身影。
☆、苦思
月華如練,涼夜似水,雕花銀臺上的燭光配合著這股靜謐,搖曳出柔和橘紅色的光輝,紫檀爐嫋嫋升騰的薰香,與瓶中新鮮雪梅的寒芳相互混合,形成一股獨特香氣,順著紗帳動向拂過鼻尖,神思恍惚,醺意迷醉。
從韻闌坊回來,奚勍就一直靜靜倚在榻前,側旁紗帳開合間,令她的身影看去飄渺成幻,好似隔世之仙。此刻掌心託著一塊碎角軟玉,溫潤色澤為她的面容暈上一層流瑩之光,宛若暗夜明珠般美璨,而目光卻像凝固了一樣,盯著它一動不動。
還差兩日,她就能永遠離開這高殿重閣,這充滿恩仇情傷的地方,既然與玉凡約定好,亦代表自己心意已決,一切,絕不容改變!
於是雙手猛地一攥,細鏈在滑嫩的脖頸上勒出深色血痕,只要再一用力,它便會化成一灘齏粉,歸風無蹤。可奚勍當時的頭腦裡,卻情不自禁浮現一幅幅畫面:是她穿著淡藍煙裙坐在鞦韆上,被身後人一下接一下地推著;是她倚靠在對方胸前,被手把手的放紙鳶;是她吻著對方的唇,被溫柔戴上這條項鍊。
是他,全是他……
奚勍的手忽然鬆了開,惘然若失地望向某處,口中猶喃:“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天亮時奚勍起身,宮女們捧著梳洗盆器,從殿外魚貫而入。
奚勍坐在鑲金鳳翔鏡臺前,鬆散的青絲流瀉如瀑,已然逶地。弄秋從後輕攏髮梢,為她精心梳著髮髻,同時想起昨日的事,低聲道:“娘娘。今天等皇上下朝,咱們還是主動去趟龍瞻殿吧。”
原以為奚勍會馬上答應,可過去半晌卻遲遲不作回答,弄秋急道:“娘娘不準備去看小皇子嗎?聽說昨晚妝妃都已經去過了。”
奚勍眼波低徊,思緒蒼沉,良久才道:“不。”
“娘娘……”弄秋語中掩不住失望,欲勸,可抬頭時恰好撞見鏡中那冰冽似雪的瞳眸,突然驚得雙手顫抖,玉梳落地,待反應過來立即跪地,“娘娘恕罪,奴婢剛才一時手滑……”
奚勍垂睫:“你先出去吧。”
“是……”弄秋有些怯聲,只覺方才好像出現錯覺,心臟仍砰跳不止。
奚勍獨自坐著,眼尾掃入桌角擺放的圓形雕紋粉盒,整個人彷彿陷入一場漫長的夢境中,始終靜若雕像。
晚上祁容沒有來,留在龍瞻殿陪昀兒,不久殿裡派人稟來訊息,說小皇子的病情已經好轉許多,請皇后娘娘不要擔心。
奚勍聽完,臉上終於多出幾分松釋的笑。
第二日,宮中一切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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