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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我們嫻兒寫……的?”她眼底有掩飾不住的詫喜,以及更多的不可置信。
“怎麼,莫非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靳恆聽完神色一斂,想到沐嫻平日貪玩無度,怕是其中有假,轉成一副懷疑語氣。
“老爺這話說的,倒是懷疑我私下教她的不成?您又不是不知,這等絕妙詩句豈是我能做出來的?再說這字跡,可是我們嫻兒當面寫的,老爺怎說?”靳夫人立即反駁得滔滔如水,得意攀眉,彷彿方才梨花帶雨的一幕不過是浮水幻影。
“嗯,這話說的有理。”座上的靳恆稍稍點頭。
靳夫人看了巧笑嫣然,深知他心思,其實是想借她之語來掃除心中疑慮。
此時侍婢呈上來一張薄紙,原來是奚勍在他倆對話間,又作完一首。
“妙!著實的妙!任我所識的文府學士都做不出如此精彩的妙句!”驚、震、喜三種情緒交錯在靳恆眼中閃爍,對著詩句讚不絕口。
“早覺我們嫻兒天生穎智,之前貪玩不過是表面假象,看來早在私下用功讀書了。”現在靳夫人已是美得心花怒放,用絹帕輕輕撫臉,不再為抹淚而是為掩住嘴角那抹笑意,頃刻間神韻昇華,猶若年輕初時,把愛女誇成了寶。
“爹爹若是喜歡,日後嫻兒願天天為您做詩一首,只求爹爹莫在生嫻兒的氣了。”有了靳夫人的誇獎,奚勍適時跪地,態度恭敬誠懇,無一絲偽裝,“嫻兒已知錯,不會再像往日那般任性胡鬧惹您動怒,請爹爹原諒女兒這一次吧!”
話畢,廳內霎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這……呃……”靳恆囁嚅著,只覺今日的女兒渾然像變了個人,不但溫順乖巧,一張小嘴更彷彿塗層蜜般的甜。看著她,滿臉不可置信。
“老爺,您倒是回句話呀?”嬌聲鶯語傳來,靳夫人喜上眉梢,在旁催促。一場未降的狂風暴雨終轉折,化作萬里無雲的晴好碧空。
“為父不知原來你……唉,是我錯怪了你。”靳恆長出口氣,心中嘆悔。
“爹爹可是原諒我了嗎?”奚勍抬起頭,焦急迫問,而那盈亮如銀的眼眸裡,卻有種雪落無聲的靜謐。
“當然了。”靳恆一改平時的莊肅口氣,霽顏笑道,“嫻兒快些起來吧!”
奚勍聞言起身,靜靜站到一旁,嘴角,在無人察覺的情況下,勾起清淺弧度。
就在她剛剛持筆未動間,腦海裡竟隱約浮現特殊文字,組合成她所想的八行字型,令奚勍猛然驚悟,決心冒險一試。之後果然不出所料,靳沐嫻的部分記憶還殘留在她體內,剛好幫奚勍解決掉眼前難題。只當想到自己一時剽取了古人詩詞,心中難免存有羞愧。
靳恆跟夫人談話時,聲音一頓,臉上露出少許憂慮,有些不放心道:“我看,還是請大夫來給嫻兒瞧一瞧吧。”
“老爺說的這是什麼話。”誰知最後卻被靳夫人狠狠剜了一眼。
大廳氣氛驟然輕鬆下來,眾人開始忙著端茶倒水,收拾地上殘片,各自心中卻全被小姐的今日表現詫異不已。
淡粉裙角因走得匆忙輕微飄搖,一名侍婢來到亭前恭敬跪地,朝上首位置說道:“老爺,聶公子上府拜見。”
“哦,快請!”靳恆忙伸手示意。
奚勍見有客來本想找個藉口離開,可為那一句“聶公子”駐留了腳步,耳邊彷彿響起昨日女音輕喚的一聲“聶哥哥”。
莫非那蒙面少年,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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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勍坐在位上,端起玉瓷茶盞輕輕抿入一口,嫋嫋茶氣在細指間升騰,猶層仙霧繚繞不散。
聽到門外傳來動靜,奚勍這才放下茶盞,側頭望去。
出現門口的,是位身著幽藍衣袍的少年,他面容俊逸無雙,身形瘦挑,長而帶彩的劍眉如墨如星,隱隱有股英氣環繞,靜看比那遠山還要舒朗清新。一雙棕褐色眼眸燦若星辰,泛起笑意的眼波宛如潺潺溪水流過,乾淨卻也明耀。
他跨步上前,朝靳恆躬身一揖,高束腦後的烏亮長髮漫垂刀削似的肩膀上,襯得側面輪廓清晰漂亮,再加唇邊笑容,生成一股說不出的灑脫氣質。
“玉凡見過靳大人。”明朗的聲音,猶如一縷曙光穿透林間,掃除掉所有的陰霾。
“哈哈,玉凡無須多禮!”靳恆示意侍婢奉上茶水,繼而問道,“不知你師父他老人家,近來可好?”
“回大人,家師近日閉關修煉中,一切安好,多謝靳大人惦記!”聶玉凡溫雅含笑,讓整張清俊面容宛若初陽乍現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