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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訪
春寒料峭,二月天裡時冷時暖,讓人摸不著頭緒。但庭院樹木中,已隱約可見新芽有爭先勃出之意。
奚勍寢居的窗門緊閉,就像把自己隔絕世外,時間久了,幾乎要人把它從靳府中遺忘。
轉眼間,奚勍重生至今已有十數日,平時清晨她常先去庭院裡散步,然後到廳前拜見靳恆與靳夫人,遞上自己閒來做出的一首小詩。對於女兒的重大改變,靳恆雖喜不自勝,但不表顏外,見她安心呆在府上,態度也不再刁鑽蠻橫,心中那份暢喜自然好比親遊天宇。
而每當太陽偏西方向時,奚勍便會像現在這般將門窗緊閉,對外稱自己是在凝神賦詩,倒也沒有人懷疑她跟上次般從房頂偷溜,按她從前性格,只要門窗不被鎖,想出想進是任誰都攔不住。
當然,奚勍也確實如他們所想,沒再出過靳府,只是,她現在所做的事也絕不能被人發覺。
屋內,奚勍盤膝而坐,雙目垂簾,人靜如石,餘陽的輝光潑灑在窗紙上,將那抹嬌盈的上半身影拖到地面拉得很長。
每日都需如此,感受內力在體內緩慢竄動,功行一個完整週天,領悟其中要點,勤加修煉,日後方可施展招式。
雖然這具身體有很好的武功底子,可對現在的奚勍來講完全不會運用,所以她讓聶玉凡抽時潛進房裡教她重修內力,因為有了強大內力,才可施展武功保護自己。
自小奚勍就聰穎慧質,無論學什麼都很快,彷彿事事都難不倒她,大學畢業後就受到大型企業錄用,而在她經歷多年奮苦,終於要登上耀眼的金梯時……
刺眼的車燈,報復的藍圖還未勾畫好,那種感覺,就像還沒登上頂點,卻已經落入萬丈深淵——
所以如今,她要用盡一切來保護自己,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已無法單單靠智慧來保全,唯有武功……
現在這具身體才十一歲,日後,她要考慮很多。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
奚勍睜開眼,沒有點燈的房內一陣昏暗,倒也令她適應。
她起身把門開啟,瑩憐端著黑漆圓盤,上面放滿熱氣騰騰的飯菜,輕聲道:“小姐,到晚膳時候了。”接著她把飯菜端到桌上,去旁點燈。
橘色的燭心跳躍,伴隨飯香熱氣為滿室渲染出一份暖意。
現在的瑩憐,已不像奚勍初見她時那麼畏畏怯怯,大概是近段日子奚勍待人親切和善,使她也漸漸變得不再那麼拘謹害怕。
奚勍慢斯條理地吃著飯,同時目光睨向邊上的那碗銀耳羹,好奇問起:“今日怎麼多出一道?”
“小姐,這是老爺特別吩咐廚手做給您的。”瑩憐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將瓷碗端到她跟前。
奚勍輕輕舀了一小勺,放到唇邊,就覺清逸撲鼻,入口後更是齒間留香,柔滑細膩。
以前她何嘗有時間,能去細細品嚐一口粥啊。
奚勍嘴角的冷弧逐漸化成一線,是種趨於平靜的淡暖。同為人父,卻有天壤之別,虛偽面具下是張更加醜惡的嘴臉。
瑩憐因在忙著收拾,未曾聽見奚勍那一聲低低的輕喃——
“沐嫻,你生前是這般被人疼愛著,真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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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被黑色重染捲入深寂,此時家家都已熄燈就寢,唯有瑟瑟風聲猶響耳邊。
紙窗前有一抹絕美身影搖晃,如在雲霧間飄渺,似真似幻,像身處夢境才能見的一場虛景。
奚勍湊到房中那唯一一盞燭火前,晶瑩掌心遮住半邊光芒,啟唇微微一吹,頓時燭滅影逝。
她一身素白長裙,柔亮青絲用一根銀白綢帶高高束起,發尖欲垂腰際。
她輕敞開房門環視周圍,見沒有響動才跨步合門,而後身體輕盈一躍,整個人就到了屋頂之上。
“果然很有成效。”奚勍自顧自地道。
深夜萬籟俱靜,銀月周空漂浮些許暗霧,徒添朦朧之美,驀然間,月色下闖入一抹白影,輕裾飄揚如煙,長髮飛舞如絲,光照過她的側面晶瑩閃耀,幾乎要與月芒漾為一體,浮光掠影間,只覺夢幻,更難忘那清麗奪目的絕俗仙姿。
經過平日裡有意無意的打聽,奚勍再次翻上那道肅雅的高牆,身落庭院,四周寂靜無聲,幽暗更寒,彷彿身處鬼蜮。
“一切……未變。”奚勍行走間閉眼睜開,一點一滴回想她重生而來時的景象。
是這裡。
她定住腳步,望向斜前方那間不起眼的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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