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1/4 頁)
“這風來得還真是突然。”奚勍抬手整了整額前碎髮,聲音恰似霧裡琴音,細細微微又很清晰。
“現在二月天裡,本就忽冷忽熱,平日你還是多穿些的好。”聶玉凡一邊垂下袖,一邊看她細心整理鬢髮的樣子。不時間她抬眸輕笑,一雙眼裡宛如銀巔之上的冰河,清冽至極,深深看久了,似要被攝走魂魄。
莫名的,他心跳漏掉一個節拍。
“嗯。”奚勍站的有些累了,找到一塊平坦的圓石上坐下,聶玉凡悄然收回眼,有些納罕剛剛為何會心跳加速,以前他對師妹不也是這般小心愛護嗎?
“那你說說,昨日我們去做什麼了?為何他們會稱我為‘夜殤主’?”奚勍問話間,目光落在地面的一根枯木枝上。
池邊立有一棵小樹,聶玉凡雙手環胸倚靠過去,光灑斜下,更顯透出那修長身姿,灑脫不羈的氣質。
“秋蓮他們都是孤兒,你見可憐,讓我將他們一個個帶回來,安頓在南郊的一個宅院裡。”
“至於幕後之事,全是你做的吧?”奚勍似料到般,低身拾起那根木枝,纖纖玉指白皙剔透,似比手中木枝還要不堪一曲。
聶玉凡無奈轉笑:“你這丫頭現在算是明白了。什麼事都是一句話後交給我處理,平日我教他們幾個學學武功,結果你倒有了新想法,每次蒙面示人,讓我替你隱瞞身份,說要帶他們幾個人劫富救貧……”
“胡鬧!”奚勍原本正在地上畫著圈圈,聽完這句,木枝杵在地面險些折成兩半。
夜殤主,行於夜晚之上的主人。
一個嬌貴千金,說什麼劫富救貧,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簡直如小孩鬧劇一般。
“你既然是我師兄,之前就由我這般任性妄為嗎?”冰魄如刃的目光彷彿劃破他的衣袍,直刺胸口。
“小嫻……”聶玉凡只覺心中一凜一痛,她的言語沒有任何問題,唯有那口氣,就好似,不是在說她自己。
“我知道……可你性子太倔,如果阻止又怕你做出什麼令人擔心的事,所以我選了那家官員舊邸,看你在眼下行動總會放心的多。”他雙手不自禁地垂落兩旁,自責和懊悔猶如一層陰霾壓上了眉梢。
“抱歉,是我語氣過重了。”奚勍其實無意責怪他,剛剛不過一時心直口快,神色落入了悵然,“下次,帶我去見見他們吧。”
聶玉凡輕應一聲,兩人便保持在一片沉默中。
奚勍淡撩嘴角,在地面接著畫起圓圈,一個又一個,一列又一列,最後都從上到下劃過一條豎線,從旁看來,以為她是在亂畫打法時間,可奚勍自己心中很清楚:
那是一串珠簾。
“昨夜我們所去的府邸,是何人住所?”丟下木枝,奚勍拍拍手中灰土,在明媚的陽光中展露笑顏。
聶玉凡望向她,一雙冰晶雪眸,流轉間像有碎光墜入盈盈閃動,淡淡一笑,已是傾城絕世。
這張容顏,儘管他熟悉相伴了四年,卻似乎在今日這刻起,他才發覺那笑容竟可以美得如此清麗絕倫。
聶玉凡忙低下頭去,深吸一口氣,試圖壓下心房處莫名湧來的悸動,緩慢說道:“那裡曾是朔王官邸,而他是當今聖上的皇叔,貴為藩王后便遠離京城,至今還留下這麼一所住處。”
聶玉凡注意她此時神情一滯,心生敏銳的他立即關切地問:“小嫻,有什麼不對嗎?”
“沒……”奚勍低低迴答,聲如蚊吶,原本流暢的思緒卻像被什麼牽絆住一般,無法正常運作,故換個話題道:“師兄,之前你說師父有話傳我,是什麼?”
聶玉凡稍一愣,白如美玉的面容上微微浮現尷尬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其實昨夜我看你精神恍惚,不若以往,一時心急才扯個謊來府上見你。”
不知為何,他這番話卻令奚勍心中竄流出一絲暖意,曾前,她也是這般的期盼過,有一個人,能夠真真切切地關心自己。
“師兄,關於我失憶的事,請你先幫我隱瞞下去吧。”奚勍背過身,裙裾飄搖,從後望去,嬌小纖瘦的身影宛如一株亭立於池畔的仙蓮,沾不得塵世半絲汙淖,只生生惹人憐惜。
聶玉凡一口答應,接著側過頭,似乎不願讓自己再看得出神下去。
“至於師父那邊,也不想他老人家為我擔憂,所以此事也暫且不要提起。而師兄你……”奚勍思定好後,把頭轉過,玉顏比那陽下的光芒還有奪目璀璨,令人不敢直視,“在師父出關前,需要幫我一個忙……”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