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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就這樣直接下了命令。
利箭和火焰在瞬間包圍了小小的居所,邵萱萱狼狽地向內室逃竄,正好撞上已經起身的太子:“看到了沒有,這才是當真無情無義。”
秦晅說了這麼一句,踢翻桌子擋住一些箭矢,拉著她蹲在桌後:“你露了馬腳了。”
邵萱萱茫然,露了馬腳?什麼馬腳?
她可壓根沒說多少話!
再說,就算是露了馬腳,難道就連猜忌、確認的過程都省略了,直接打死?!
俞嫣初的聲音自外面傳來:“師兄!師姐還在裡面——”邵萱萱的手指哆嗦了一下,哪裡需要你提醒呢,他剛才都親眼看到我了!
女子的聲音尖銳透耳,齊王的回答卻被淹沒在箭矢射入木料和建築物燃燒的雜音裡。
太子側耳聽了片刻,隨手將不遠處一支青瓷花瓶撈在手裡,“嘩啦”一下全倒她身上了,輕聲道:“我走了,你裝痴賣傻也好,忍過這一回吧——多多留意齊王近來的客人,倘若有他和內臣的往來書信就更好了。”
邵萱萱魂都飛起來了,一把拉住他:“你、你去哪兒?”
這兒都快變成火海了,你特麼打算把我一個人留這裡,開玩笑的吧!
太子遲疑了一下,附身給了她個敷衍的擁抱:“我留在這裡,你豈不是更加死路一條?”也正是這樣,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那份解藥先還給我。”
邵萱萱瞪大眼睛,太子不耐煩解釋道:“留在我這裡,總比叫他們搜走好吧?”
邵萱萱死死地拽住藏瓶子的衣襟,交給誰都不保險,她自己收著最安全。
太子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倒也不再勉強,撕了幅袖子蒙了面,將那支花瓶往西面窗戶扔去,自己人卻往北面撲了出去。
一時間,刀劍聲、箭矢破空聲響成一片。
邵萱萱不敢再聽,將臉埋入溼漉漉的膝蓋和衣袖之中。
她也曾經羨慕那些至死不渝的傳說愛情,感慨節奏越來越快的現代愛情生活——當真來了這裡,才知道自己幻想中的田園牧歌愛情到底有多遙遠。
在她熟悉的那個世界,沒有人會為你拼死拼活,同樣也不會有人動不動就非要置你於死地。
射向屋內的利箭終於停止了,帳幔被燒灼的聲音卻清晰傳來,火光映襯得她臉龐滾燙。邵萱萱抹了把眼淚,小心翼翼地爬到火勢還不算大的門邊,大門卻被一把踹開。
俞嫣初只穿著單衣,單手拿著雙短劍,見了她,噹啷一聲扔了劍,衝過來抱住她:“師姐!”
邵萱萱心裡暖意氾濫,回抱住她,催促道:“我們快出去吧。”
俞嫣初抱起她,拾起短劍朝外跑去。
“初兒,”兩人方才出門,齊王便張弓瞄準了她們,“你將她放下來。”
俞嫣初怔住,邵萱萱慌亂地拉住她袖子,看著黑漆漆的箭頭髮呆。
“師兄——”
齊王又往前邁了一步,將弓拉得更緊,眼睛死死地盯住邵萱萱:“我且問你,剛才走脫的人,是不是秦晅?你們方才在屋裡……”他停頓了一下,“即便是他挾持了你,你便不能呼救,不能給我傳個訊?”
邵萱萱嚥了下口水,無言以對。
她是不樂意和太子有什麼太私密的接觸,但要說挾持,卻也不完全是。
“師兄,你別這樣,”俞嫣初勸道,“師姐她中了破魂香,你又不是不知道。”
齊王冷笑:“破魂香是吳有德下的,吳有德已然死了——我認識的聶襄寧,從來不會碰一口羊肉,更不知道造什麼‘抽水馬桶’,這些難道也是破魂香的功勞?”
“又有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半夜三更跟男人在屋裡鬼混?你記不得我,記不得初兒,記不得吳有德,倒是知道秦晅來了要替他遮掩!”
俞嫣初抱著她的胳膊,漸漸也僵硬了起來。
她們畢竟不是同一個人,許多生活細節,只要稍一留神就能覺察的。
“將她綁起來,嚴加看管。”
齊王說完,轉身便走,全然不顧她和俞嫣初身後烈焰滔天。
☆、第三十六回輪迴
衛延遲疑了一下,向俞嫣初道:“俞小姐,不要叫我們難做罷。”
邵萱萱緊拽著俞嫣初的袖子不放,俞嫣初遲疑了一下,迴護道:“你們要把人關哪兒?她的病都還沒好呢……不然關我房裡去吧。”
衛延尷尬,又不好跟她動手,眼睜睜看著她將人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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