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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撲來的還有一股子的藥味兒,徐昭星瞧了他一眼,笑道:“去告訴你們主子,故人來尋。”
“敢問您是?”
蔣肆正要套出蔣家的腰牌,亮明身份,便聽見一聲清亮的回答。
“徐昭星。”
不是什麼蔣家的二夫人,甭管走到哪裡,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夥計進了櫃檯後頭,和掌櫃低語。
掌櫃偷眼打量了徐昭星,便將她讓到了內裡。
“這位公子,我家主人,現在並不在同景堂。公子要是有什麼事情,與我說也行。”
徐昭星端起了夥計將呈上來的茶,抿了一口,嚐出了大佛龍井的香味,放下茶杯,四平八穩道:“你們只管去尋,我、就在這兒等。”
“公子……”
那掌櫃還欲說些什麼,蔣肆斥了一句:“還不快去。”
掌櫃也拿不準眼前女扮男裝的姑娘是什麼人,在長安這兒地,一個弄不好,就要得罪貴人。
他略一猶豫,出了屋子,交代了夥計幾句。
那夥計一溜煙兒就出了門。
☆、第二十一章 二十一
夥計劉光將來同景堂一個多月,倒是有幸見過他們家樊爺幾次。
掌櫃的說了,若不出什麼意外,這個時辰,他們樊爺會在慶福樓聽春熙班的小玉團唱戲。
說來,慶福樓離同景堂也沒多遠,也是他們樊爺的產業之一。
東顏朝一直奉行前朝重農抑商的政策,不許商人穿絲綢,不許商人“名田”,也不許商人入朝為官。
但那都是早些年的老黃曆了,如今的商賈,除了不許入朝為官,已沒了其他的限制。
說起他們家樊爺,那就更是風光了。
兩年前蜀地大旱,顆粒無收,他們爺一下子捐給朝廷五千擔糧食,解了聖上燃眉之急。
聖上龍顏大悅,特封了他們爺一個散官,雖無實職,卻有俸祿四百石。
俸祿多少根本不在關鍵,關鍵這也算光宗耀祖了不是。
如今這長安城裡,即使是王公貴族,誰人不給他們爺幾分薄面。
還有這滿長安城裡的媒婆,個個都上過門。可一般的姑娘,哪裡能配上他們爺。
要知道他們爺不止銀子多,也不止有能耐,關鍵長相好,就連脾氣也好。
他們這些下人們都說,他們爺肯定得做大人家的女婿呢!
不知今兒來的是哪路神仙,瞧那氣勢,嘿,也就是掌櫃的膽小,若叫他,就是不尋,那又怎樣!
劉光一出了同景堂的門就慢了下來,悠悠噠噠地到了慶福樓外,和慶福樓的夥計打聽了他們家爺在哪個雅間,都上了樓,卻又變了主意。
萬一來的並不是什麼人物,他冒冒失失擾了爺看戲的心情,倒黴的可是他。
這麼一想,他沒敢靠近,找了個角落一蹲,窩成了球,等。
茶喝了一盞又一盞,茅房都去了兩次。
蔣肆不耐煩地催促,正趕上同景堂來了幾個瞧病的,一個掌櫃,三個夥計,忙得不可開交。
徐昭星也懶得再等,掀了麻布簾子,從內裡出來,問那掌櫃:“你遣夥計去了什麼地方尋人?告訴我地方,我自己去。”
那掌櫃還正猶豫,她又道:“我只帶了一個家奴,橫看豎看我也不像是尋事的,怕甚?”
掌櫃覺得有理,心說,她一個女人,興許是真有事情。再者,自己跟了爺這麼些年,還是第一回有女人找上門。
他道:“我們爺應當在慶福樓,若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爺都會在那兒聽戲。”
徐昭星點了點頭,道了聲謝,又吩咐蔣肆,“包些紅果,回家做果條吃。”
蔣肆明白她的意思,包了兩包紅果,給了掌櫃的一錠銀子。
徐昭星將到慶福樓,正趕上小玉團拉完最後一個唱腔,她踩著滿堂的喝彩聲音,直奔二樓的雅間。
據說,這慶福樓光雅間就有十個。原是打著站樓梯口堵人的主意,不曾想,剛上樓,就瞧見了同景堂的夥計。
蔣肆還來不及出聲喚他,就見他從東面的角落裡站了起來,直奔對角的雅間門口。
雅間的門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開啟了。
打先出來的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廝,緊跟著出來的男子,身高至少一米八,穿的衣服很是詩情畫意。內穿帶有暗紋的淺米色圓領長衫,外披圓領寬袖白色絲綢褙子,前襟、後襟的下襬及袖口處繪有水墨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