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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張丞相見機進言,願以自己的孩兒相待,悉心照料皇子殿下,先王終是允了,畢竟是公子翌這個孩兒是他愛妃的留存於世上最後的生命,亦是她曾在這世上活過一遭的證明,加之他已不忍更多無辜之人涉及牽連,奸人借題發揮,令更多人無故遭難。
他抿起唇苦笑,自己的生命,全靠母妃不惜捨棄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又豈可不好好珍視。他曾下過重誓不論身體痛不欲生還是愛人生離死別,他都會好好地活著,揹負著沉重的罪孽與仇恨,與她母妃的靈魂一道,好好地活下去。
他要親眼看著那些曾經陷害母妃和自己於不忠不義的人們,一刀一刀地被剮死,他才會心滿意足。而這些年來,他憑藉自身強大的實力的確是了卻心願,明裡暗裡攪得那些可憎之人家破人亡,他是狠毒,他是不擇手段,卻都是上天逼他如斯做的。
在那些命如螻蟻的眾人之中,他最不得放過的人,便是那事件始末的發起者國師,他永遠都不會七年前,那場雨夜,他攜著一班心腹黑衣手下,進府逢人便砍殺,刀劍交鋒,血濺橫飛,果決掉國師時一瞬間湧上心頭的快感,大仇將報,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
國師府上下無一人生還,不,並不是無一人,最後一刻,他心生憐憫,獨獨放過了國師的獨子,他叫做蔚染。
也許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頗多,而此蔚染,卻偏巧便是那曉晴樓操琴之藝極佳的黯然銷魂公子,蔚染。
他斂眸正色,自遙遠的記憶中脫將出來,沉聲對男人道:“你可將我回國的風聲放出去了。”男人俯身拱手道:“殿下的吩咐,屬下早已執行完畢。”
“不消片刻,那個人便會主動上門了吧。”他懶洋洋地輕笑,喃喃自語,隨即走至屋中的榻上半身坐下,對眾人揮了揮手道:“我要休息半刻,你們先下去吧,那個人來了,便將他帶進來,其他時候,便不要進來打擾我。”
眾黑衣人單膝跪於地上參拜一下,而後領命,黑衣翩然而去。他揚唇淡笑,眼下韓國微薄的江山又豈能滿足他強大的慾望,他可以說是很不屑這麼一個弱小無為的諸侯附屬國,利用可利用之人,幕後操盤亂世大局,他要的,正是這個天下。
日薄西山時,他要等的那個人終是來到了,來人一襲暗紋玄色的華麗衣裳,面上罩著黑色的紗巾,頭上戴著竹製斗笠,身邊僅跟著一名強壯的護衛。在進門後他揮一揮手,示意護衛退下,便慢慢地朝躺在榻上的他走了過去。
天際早已暗沉下來,房內漆黑尚未點燈,待他走近看清了榻上之人的臉容時,他輕聲地說了一句:“你瘦了許多,十幾年來,在外的日子一定不好過吧。”此人,自然不是外人,正是韓國新王韓安。
公子翌聞言,並不答話,只慢悠悠的起身,徑自披起白色的外裳,眸光微斂,波光瀲灩。
韓王安坐於他身邊,取下了斗笠,修長的手解著系在頸間的細繩,將黑衣披風解下,又順手摘去了面上的黑紗巾,轉臉望向他,道:“其實,我很敬畏你,王兄。”他緩緩朝他靠了過去,擁住他的半邊手臂,將頭倚在他的肩頭,摒去王的威嚴,面上殘留的卻僅是少年的稚嫩,“這些年來,撇去不若你歷經亂世紛爭,我卻足不會過得比你好。”
公子翌冷漠的面容上終是有了回應,執手輕輕地在他腦門上一拍,淡聲道:“你還在介懷自己搶走了我的王位麼,七年前我便告訴於你,王位本就是你的,你只管安心繼承便是。”
韓王安搖頭苦笑:“我自認並無統率國家的天分,學無以致用,有愧父王老師的悉心教導,你既然歸國了,可否助我一臂之力,輔佐國家,以致千秋萬代,繁榮昌盛。”
公子翌亦眉目淺笑,走至案前,緩緩地執起一杯茶水,一飲而盡,方才睜開眼眸,精光畢現道:“同樣的,七年前,我便告訴與你,這個問題的答案。”
韓王安沉吟片刻,便再無言語。公子翌遂又道:“安,你可清楚你被冠以國姓韓,作為大韓登基的新王,肩上所應承受的份量。”皺了皺眉,複道:“而我無非是被王室除名剝奪韓姓之小人,論身份貴賤,自然不可與您同日而語。在下乃一雲遊四海的江湖人士,姓姬,名翌,蒙愧韓王陛下抬愛。”韓姓原是出自姬氏,其後苗裔事晉,得封於回原,日韓武子,是為韓氏。他以姬為姓,便是時時告誡自己,不可忘本。
韓王安此年也不過十來歲,以年齡論斷不過是個心智都還未長成的少年,他對著自己唯一親切的兄長時,不自覺的放下所有王的防備,流露出真切的童真,砸吧著嘴抱怨道:“王兄又要離開了吧,下一次見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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