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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易之說完,氣鼓鼓的柳彥澈也笑了,輕輕在韓易之頭上拍了下,然後安靜地坐下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那,易之得早回嗎?”楊策笑了陣又接著問道。
韓易之伸出手晃了晃食指,一臉的老謀深算:“嘿嘿,我已經買通了琴音姐姐,我乾爹要出門兩日,說是替柳老爺收賬,今天上午就出發。所以,嘿嘿,只要楊策啊,你委託你們家的京城來的廚子替我做兩道琴音姐姐欽點的菜,我帶給她,她就不向我乾爹報告啦。”
“那肯定沒有問題。”楊策輕輕一擊掌:“要是易之你錯過今日的夕月河水燈就真的遺憾了。對了,易之去年看過嗎?”
聽到楊策這麼一問,正在吃東西的柳彥澈差點一口咬到舌頭。他放下筷子,回頭衝正笑得一臉燦爛的韓易之丟了個“敢提我就殺了你”的眼神。
韓易之忽視著柳彥澈的眼光,衝楊策點點頭:“看是看了,不過當時來的不是時間沒看到什麼。”
“是嗎?”子軒藉口道:“我去年也來了,為什麼沒看見易之哥哥呢?”
韓易之笑笑,悄然轉了話題:“是啊,噢,對了,這個夕月河放燈有什麼來歷嗎?”
“易之你不知道嗎?”
“只是大約知道跟七夕差不多吧,會佳人之節。”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不過芩州夕月河自有它有名的地方。”楊策用窗竿挑起身邊的簾子,望著白雪飛揚的江面道:“故事有點長,想聽嗎?”
韓易之和薛浩凡都點點頭,子軒也拖著不耐煩地柳彥澈湊了過來。大家圍坐在不時穿過微寒輕風的窗邊,手捧清茶待楊策娓娓道來。“這個夕月河有名,大家也知道,是因為它冬天是不凍結的,其它河都上凍,偏它不會。傳說是這條河河神的女兒夕月偷跑上岸,愛上並嫁給了個凡人。後來被河神發現,強帶夕月回到河底。夕月被帶走前,她用自己的一半靈力凝成一個珠子,這顆珠子可以助凡人在水中存活。夕月希望自己的丈夫可以來救走自己。可是,她的丈夫卻用這個神珠換了黃金萬兩,捐了個大官去了京城。而夕月,因為失去了一半的靈力她已經無力脫河神設下的結界,她只能日日流淚等著她的丈夫來救自己。傳說夕月淚一日不終,這河一日不會凍結。”
“所以,這個河的名字就叫夕月?”
“是啊,而每當黃昏時節,夕月河就會被殘陽染成紅色,而每年的今日則是一年中最令人驚歎的日子,傍晚時整條夕月河鮮紅地如同初春滿山的杜鵑。人們傳說那時夕月眼中流出的血淚。人們為了安撫夕月的哀怨而放水燈祭奠她,天長日久就成了情人相會之日,而情深意重的夕月也成了他們的銘誓的神靈。”
“是說人們會在這日放水燈來結識有緣人?”
“是啊。”
“很美好的節日啊。”韓易之聽完讚歎了聲,卻立即被柳彥澈冷冷地打斷了。
“美好?這種日子在夕月的血中放燈,他們以為夕月哀怨的魂會祝福他們嗎?難道他們不怕遇上象夕月丈夫一樣薄情寡義之人?”
“這,”楊策一時被頂到沒了言語,只得喃喃道:“話也不能這麼講。”
“而且,那個夕月也傻,她要是真的那麼愛她丈夫,就不會期待他來救自己,而是放開手。她以為一顆珠子就能保證他丈夫鬥得過河神?她的丈夫不過做了個凡人都會做的選擇,要麼是同妻子一起身死河底,要麼是前程萬里。”
“難道就為了前程就做那薄情之人?”
“不然如何?兩個人都死?既然已經沒有未來,何苦還拖著自己愛的人當墊背呢?再者,何謂情?情能多深,能多長?待夕月人老珠黃的一刻,也不過會被丈夫棄如敝陋!”
說罷,柳彥澈竟然起身出了船艙。
韓易之也連忙起身,衝大家道:“別擔心,我出去陪陪他,你們接著聊。”
說罷,韓易之那起件披風,掀開門簾到了船外。
柳彥澈正在船頭望著河面,如削瘦而堅韌的翠竹靜默而立。韓易之覺得喉嚨有些哽,上去給彥澈披上了披風。這一次,彥澈那雙明澈的雙眼映這冷寂的光芒。這讓韓易之想到了去年相同的日子。那個他頭一次見到的柳彥澈,從來不哭的柳彥澈扯著自己的衣衫,嘶吼到喉嚨都發不出聲音來,那麼絕望,那麼痛苦,流淚流到雙眼幾乎要出血。
韓易之忽然覺得胸口被什麼重重地刺到了。他想如果河底的夕月也哭得如同那日的柳彥澈,那即便有金山萬座,自己也是會跳下去見他的吧。不為別的,只為別再這麼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