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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憑著兩人間私密的默契,整個房間裡劍拔弩張的意味還是漸漸柔軟了下來。甚至,是柔軟得有些悲傷了。
相對無言,還是葉祺先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我都要散了,別說韓奕,好麼。”
陳揚確實不知道還能說什麼了。說白了他一點兒也不嫉妒,葉祺愛的人始終是他,韓奕算得了什麼。只是眼下已經到了最後清算的時候,他想把韓奕的結局也一併交待好。
來自心底的壓迫令人手腳冰冷,陳揚緩緩收緊僵硬的指關節,雙手交握在自己膝上:“葉祺,我……”
“行了!別說了!”——我知道你愛我,但我不敢再聽了。
外頭有的是小兒女卿卿我我的彆扭情愛,一道窗簾隔開的黑暗客廳裡坐著一對真正靈魂契合的愛人,可偏偏是他們再也過不下去。
驟然爆發後的葉祺明顯氣力不足,沉吟了很長時間沒有再開口。陳揚覺得自己被他熾熱的目光籠在裡面,呼吸艱難,心痛如絞。
誰都不願意親眼見證終局,但光線無可挽回地暗下去,終於只剩屋子裡僅有的幾個金屬面在折射茫遠的天光。落地臺燈的不鏽鋼燈罩,茶几一角的金屬裝飾層,陳揚腕上黑曜石鑲面的錶盤。
葉祺傾身在陳揚眉心落下最後一個吻,冰冷,輕緩。
“你自己保重,我走了。”
誰也沒說再見。誰也說不出口的,再見。
防盜門輕輕合攏,葉祺的力道控制地分毫不差,一點聲音都不曾漏出來。
他們的世界,一分為二。
57、番外三 北海遊記
在一起很久很久之後,陳揚發現他和葉祺真的一起去過很多地方。年少的時候他們各自信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後來流離輾轉那幾年老是出去散心,又在一起之後索性大大方方攜手去遊歷歐洲,林林總總護照上的章都可以拿出去做展品了。
葉祺當初搬過來的時候把他從小掛在房間裡的世界地圖和中國地圖都帶過來了,如今放眼望去,除了區域性戰爭頻發和拒籤中國遊客的地區以外,似乎沒哪塊地域對他們而言還是陌生的了。
偶爾得閒,陳揚會趁葉祺為數不多的出去交際的時間一個人站在他的書房裡,慢悠悠點一支菸,在滿室書香裡沉默地端詳這兩幅有年頭的地圖。葉祺的外祖父是水文地質學教授,留給葉祺的不過這兩件隨身之物,當年要不是他在他的拉桿箱裡看到這兩幅圖,說實話根本不敢相信葉祺還肯回到他身邊。
時光會潛移默化地改變一個人,連陳揚這樣嚮往戎馬天下的人都有戀家的一天,所謂奇蹟亦不過如此。他越來越喜歡利用有限的閒暇更多地親近這所房子,回憶他與葉祺之間的每一個日子,漸漸生出不少溫柔心腸來。每次葉祺從學校回來,聽他無意中提起某件舊事,總是要笑他果然老了,性情都變了。
正因為自己覺得什麼好風景都看過了,這天葉祺向他提出想去北海的時候陳揚才格外驚訝,凝神一想,那確實只是個平淡無奇的廣西臨海小城而已,就算有個銀灘,也不值得大老遠從上海跑去一趟。
葉祺一味只是笑,說既然見識過了馬爾地夫的沙灘,怎麼還會貪戀別處的沙子,管它是金是銀。陳揚不肯讓步,反唇相譏,斷言國內的旅遊張家界看山九寨溝看水,別處一概都可以不要去了。可還沒爭出個所以然,兩個人的手機就一前一後響起來,葉祺的學生來問研究方向的事情,陳揚接的則是自己手下大客戶經理的求救電話,各忙各的也就忙忘了。
晚上葉祺趕論文趕得頭疼,一時忘了看時間,倦意湧上來已經一點多了,輕手輕腳回房卻看見陳揚還倚在床頭翻書,明擺著是等他很久了。
“明天不去公司了?怎麼有心思等我。”
這麼多年下來,生活習慣早已被對方帶過去,葉祺把外面的絨面家居服脫下來,一絲不苟疊好了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才在陳揚身邊坐下。
陳揚合上手裡的《蘇軾集》隨意往枕邊一放,抬抬下巴示意葉祺躺進來:“又不是給別人打工,晚一點無所謂的。我想過了,你難得有個想去還沒去過的地方,你定個時間吧。”
葉祺整個人往下滑了一些,半靠在陳揚身上,話裡帶上了些許笑意:“我肯定只能等暑假了,我們七月二十號啟程吧,讓我把手上這幾個研究生的雜事處理完。”
“暑假的事你這麼早就跟我說?”陳揚慢慢伸手攬住他,倒真的來了興趣:“我得去查查這個北海究竟有什麼特別。”
葉祺累得太陽穴都一跳一跳地疼,合上眼已經要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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