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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低聲答他:“我們這不是都忙麼,提前預定總是放心一點。”
一夜無話。
數月光陰恍若須臾,一轉眼已是七月流火,陳揚再想起這件事的時候,葉祺已經把行李都收拾好一大半了。陳揚出於生意繁忙的原因,各處票務上的熟人甚多,平日即使兩人一時興起要去什麼地方,再熱門的航線也能臨時訂得到機票。這一次卻早早由葉祺包辦了一應瑣事,甚至還千年一遇地跑來查陳揚的錢包,非要確認他帶好了身份證。
穩妥是一種習性,根深蒂固之後根本不用這樣處處小心,除非心裡有鬼。於是陳揚那點好奇心再度被勾起來,但直接問是肯定問不出什麼的,這次北海之行到底有何古怪也只能等到了才會見分曉。
到了機場列印出電子登機牌,這時陳揚才知道葉祺訂的是上海飛南寧的機票。他興致怎麼就這麼好呢,還要白白花幾天從人家的省會晃過去。既已上了賊船,如何還能指望全身而退,這麼一想反而氣定神閒了,葉祺辦好託運再回來的時候,陳揚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疑惑,一如往常。
酒店當然早就訂好了,葉祺不說陳揚也不問,兩人安安心心在南寧一住就是五天。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趕著酒店早餐的最後十分鐘衝下去隨便吃點,然後近中午出去隨便逛逛,正餐雷打不動是葉祺查好的那些廣西名點。
全市最出名的一家米粉店,五十八元可以點到全套,聞著湯底的氣味連剛剛酒足飯飽的人都能重新找出胃口來。小小白瓷碟盛著生的各種肉食和蔬菜,一上來就擺滿半張桌子,服務員會過來一份一份地倒進煮好瀝過水的米線裡,最後滾燙的重油湯底澆上來,什麼都熟了,香氣也愈發濃郁起來。
陳揚偷眼看著葉祺安之若素的樣子,怎麼看怎麼疑竇叢生,可人就是這點氣性最要命,打定了主意不問就是不問,心再癢也不開這個口。一連幾天,陳揚樂得被他牽來牽去,在這座不甚喧囂的中型城市裡賞盡了生活原本的祥和麵貌,回了酒店竟然還能心無旁騖地分床睡,一日日的愈發平心靜氣。
房間裡很神奇地給他們配了一本一頁頁撕的老式年曆,陳揚這天七點剛過就醒了,洗漱完乍一眼看到紅豔豔的數字“26”,意識業已懶得去計較這幾天如何混過來的,一切隨著葉祺就是了,原本是他提出要跑這一趟。
又像從家裡出來的時候一樣,東西全是葉祺一個人收拾停當,臨走前才走到坐著的陳揚面前,手撐在兩邊扶手上居高臨下:“拿好箱子,我們坐長途車去北海。”
陳揚隔著稍微有點松的襯衫撫上他的身體,然後把人拉下來細細地親吻:“好,都聽你的。”
在日光下半閉著眼坐在搖搖晃晃的旅遊小巴士上,陳揚慢慢回憶著葉祺書房裡那幅中國地圖,即使縮略版也能看出南寧到北海的距離不算近。這可真是精心策劃的大陰謀,時間一步一步算得如此之準,直至此時此刻他還是不知道葉祺打的是什麼主意,近在咫尺的那張側臉寧和如常,陳揚賭氣趁著一個急轉彎把頭歪過去,誰料葉祺用手託了一下,竟容許他就這麼枕在自己肩上昏睡了。
一路斷斷續續地睡,車子一時開得要飛起來,一時又慢吞吞疑似沒油,一車人都倦得厲害,到了目的地天色已然如墨。鄰座有位清癯的老者,見陳揚睡得實在昏沉,途中好心過來問了好幾次,葉祺心裡頗為感激,但也不便多說什麼。這些年家裡一向寬裕,陳揚出門大約連經濟艙都不願意坐,早已不習慣這樣長途顛簸,葉祺把他從自己身上拉起來,看他從眼角到眉梢全是沉沉睡意,不由大嘆他四體不勤。
這一晚稀裡糊塗地睡過去,第二天早上矇矇亮的時候葉祺的手機鬧鈴就大肆叫囂起來,隨後睡眼朦朧的葉祺居然拉著壓根兒沒睡醒的陳揚出海去什麼天然火山島。陳揚心裡一百萬個委屈都快溢位來,到了碼頭看到昨天那位老者也在,兩人一驚之下才統統清醒過來:“怎麼這麼巧,您也去火山島?”
老者望著海天交際處的陰雲,神情憂傷,口中卻只淡淡的:“是啊,這麼巧,我去尋訪故人。”
沒談幾句船已經開了,駛出近海就是煙波浩渺的北部灣,浪頭漸漸大起來,一個接一個幾乎要撲到甲板上來,氣勢洶洶。外面的雨勢並不算小,艙裡體質弱一點的人又是驚嚇又是顛簸,很快吐得一塌糊塗,一地都是消化到一半的早餐和顏色渾濁的其他嘔吐物。孩子尖銳的哭聲劃破陰沉的氣氛,最喜靜的陳揚死死地皺起眉,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眺望。
艙裡極少有人還站得穩,一直負手立在窗邊的老者不掩讚賞地看著陳揚,開了尊口:“年輕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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