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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回他的注意力。細碎的,清淡到不可思議的吻落在陳揚臉上,從臉頰開始蔓延到唇邊,似是悲憫,又像是無窮無盡的深情。
陳揚微啟牙關放他進來,接受他一點一點吸吮自己的舌尖,慢慢地也開始回應。葉祺不會多說什麼,但他總是有自己的方式來提醒陳揚不必傷感,隨後謹慎卻堅決地把他拉回眼下的真實。
那雙沉黯的眼睛後面,存在著葉祺最為鍾愛的靈魂。當年一見傾心,原本也不是因為他如何陽光無畏,而是折服於那一抹收放自如的鋒利光芒。
鋒利,一向只用來形容淬血的兵刃。或許這世上終有一個刀鞘,能讓它得到最後的安然。
96、3
葉祺看上去是真的放棄了重拾父子情誼的努力,但他找朋友回家一通死灌,最後弄出一地醉鬼的事讓陳揚耿耿於懷。葉父輾轉打聽到了陳揚的手機號,出於各種複雜的、三言兩語說不清的情緒,陳揚答應去見老人家一面。
“伯父,葉祺的態度明擺在那兒,我本來沒有私下見您的理由。”
葉教授細細打量著面前的年輕人,似乎想要從視覺上獲取某種與葉祺共同生活的痕跡。
無論什麼時候,開誠佈公總是最快捷的途徑,陳揚深諳此道:“因為一些變故,我父親已經去世多年了。就算是我個人不負責任的想法吧,我確實希望您和葉祺的關係能有所緩和。如果有一天‘子欲養而親不在’……”
那是葉祺的父親,應該不會在意幾句實話。陳揚客氣地笑了笑,繼續說道:“那將是一件很遺憾的事情。我這話可能過於直率,您多多包涵。”
葉教授慢慢喝了一口茶,杯子放回去的時候與瓷碟接觸,發出一陣難以掩飾的細微撞擊聲:“聽祺祺說,你們在一起也很長時間了。他過得好麼。”
陳揚深吸了一口氣,視線避過對方的凝視,迅速轉向窗外。十年前,不,哪怕五年前,三年前,葉祺或許都在期待著來自父親的一點關懷,即使他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渴求承認的孩子。
關於時機的“為什麼”與“憑什麼”,看來確實是世上最為無奈的詰問。
“您想知道什麼。”陳揚儘量平靜地微笑,故意提醒他:“畢竟十年不是幾句話就說得清的。”
葉教授沉默地抿著茶水,從髮根開始泛白的頭髮忽而變得極為刺眼。尷尬、愧疚、搖搖欲墜的權威……這些情緒都被掩藏在年長者慣常的淡然之下,沒來由地讓陳揚心中震動。
當然不是沒來由的,在陳揚的內心深處,總存有一點絕望的念想。如果父親還在,能不能給他一個機會解釋這一切?如果父親看到他的今天,會不會少幾分失望,甚至,給他隻言片語的認同?
會不會,在忍不住關心他的時候,也露出這樣勉強的神情。
葉祺那個奇怪的思維方式,大概至少有一半繼承自他的父親吧。這畢竟是撫養他的人,而且還欠著一筆父子之間永遠也算不清的帳。
陳揚暗自嘆了口氣,沉聲開口:“葉祺大學畢業以後轉了專業,研究生畢業去了英國,聽他說是半自費半公派的中英合作專案。”
葉教授習慣性地敲了敲桌面:“這個我知道。高教界的年輕才俊很多,像他這麼囂張的倒是很少。年紀輕輕就時常拋頭露面,這一點我很不讚賞。應承口譯這樣浮於表面的工作說明他心浮氣躁,以他的年齡,原本應該多花些時間在學術積累上。”
同樣的小動作,同樣的口氣,同樣的邏輯,不知葉祺看了他父親的表現會作何感想。陳揚因為這一細節驟然放鬆下來,頗有些義無反顧地開啟了話匣子。
交談的最後,葉教授毫無懸念地提出,希望葉祺能夠到家裡來看一看。至少,願意跟他坐下來好好吃一頓飯。
說實話,依陳揚的本心是完全不想介入這段家庭糾紛,如此一步登天的要求當然不敢一口答應下來。他只說“一定盡力”,葉父也並不勉強,在陳揚送他回去的路上再沒有提起。
臨下車的時候,葉教授留下了一句格外中肯的話。
“這條路不好走。你們既然決心已定,我希望你們能安穩地過下去。”
陳揚只能點頭,感慨萬分地點頭。
……
上海是個屬於夜的城市,無論華燈還是樹影,總在晚風裡才能搖曳出千萬種風情,依稀引人遙想十里洋場的輝煌往昔。近年旋轉餐廳在浦江兩岸風靡一時,初夏時節酒品行業協會的年度酒會也趕了回時髦,索性包下了這整整一層。
葉祺獨自坐在窗邊,手裡拿著高腳杯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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