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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地轉,每隔三分鐘抬腕看一次表。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這一次是因為陳揚也要來,一念之差才在電話裡答應了別人。按理所有人都會稍稍晚到一些,但守時成了習慣真的很難有例外,結果他卡著分針準時而來,來了卻只能面對人丁稀少的場子自己無聊。
大多數受邀者都是業內相互合作過的生意夥伴,少數才是葉祺這類邊緣人物。他自己是經常出現在洽談會場的翻譯,那邊的小角落裡好像是淮海路哪家大型酒吧的老闆,長桌旁還有食品質檢局的二把手……前一晚他和陳揚的枕邊閒談又浮現在腦海中,果然,以利為盟才是最親厚的人際。
此時此刻,陳揚正在一樓大廳等電梯。
等待的時間裡,他想起了早餐時隨手翻閱的那本散文集。葉祺在的地方向來到處都是書,從灶臺到茶几,隨便一伸手總能找出他看到一半的各種雜書。那篇文章,好像叫《最好的愛情》。
“有兩個獨立的房間,各自在房間裡工作。”
“散步的時候,能夠有很多話說。擁抱在一起的時候,覺得安全。”
“想安靜的時候,即使他在身邊,也像是一個人。”
“不太會想起對方,但累的時候知道他就是家。”
而印象最深的一句話,是“我們兩個人並排站在一起,看看這個落寞的人間”。
那個與他並肩而立的人,應該已經在旋轉餐廳的某個位置等他。陳揚的心底有點隱秘的得意,但更多的是安寧,千帆過盡的安寧。
正是晚餐時間,這棟大樓除了行業協會包場的那家店外,其他的餐廳都在照常營業。電梯耽擱了一會兒才到,陳揚繞著圓形場地找了半圈,很快在窗臺附近找到了熟悉的身影。
葉祺的裝束相當簡素,上衣淺灰下裝米色,全然一副濁世佳公子的樣子。人如溫玉,但氣質卻冷得很,一言不發望著窗外的浦江風光,好像室內的歡聲笑語皆與他毫無干係。陳揚最喜歡的那雙手正捧著一隻高腳杯,紅酒獨特的光澤在他掌心淺淺流轉,給他那張線條清凜的面容平添了幾分不羈的風采。
這一刻實在神奇,陳揚站在二十米外,如同初見一般品讀著葉祺的氣息。這個人隨時可以融入身邊的環境,與每一個人恰當親切地寒暄,對他們微笑,但內裡依然有著遺世而獨立的原則,從不變更。
數年悲喜沉浮,“外圓內方”他已經實踐得這樣得心應手,無須察言觀色也堪稱一隻人精。
看夠了,感嘆夠了,陳揚抬腳往葉祺那兒靠近。途中遇上了數位總經理、副總經理,於是他不得不停步打招呼,對上葉祺的眼睛時匆匆流露出一點不一樣的笑意。
有些人確實與眾不同,在他出現的時間段內,所有人都會陷入一種詭異的心理狀態:忍不住要去看他,但又覺得直勾勾盯著不太禮貌,於是全體心不在焉,食不知味,詞不達意。
葉祺也在打量他,並且一心一意回憶著大二開學那天走進教室的陳揚。
那個時候,陳揚還是一把出鞘的劍。他想收斂,但不經意間總會透出些許攻擊性,對身邊的人也時常施加著或許無意為之的壓力。而今時過境遷,這傢伙也已修煉成了處變不驚的程度,要如何便如何,別人被他牽著鼻子游過了街,搞不好回過頭來還要謝謝他的賞識。
他精明幹練,沉默隱忍,因而可以伺機而動,一擊必中。
如果氣場這東西是有形的,人們應該可以看到一場小型的、因氣場相撞而引發的爆炸。陳揚從對面兩人身體的間隙中捕捉到了葉祺的審視,一時興起,竟然毫不客氣地看了回去。火星四濺,劍拔弩張。葉祺垂下眼調整自己目光中的內容,不經意間卻看到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下一刻陳揚已經來到了面前。“你把我連皮帶骨頭都看了一遍,怎麼樣,還滿意麼。”
葉祺從旁邊拿了杯酒遞給他,笑答:“何止滿意,簡直歎為觀止。”
“哦?歎為觀止?”
“真夠假的,見了誰笑得都一樣,弄個量角器給你量量弧度好麼。”
陳揚留神看了一眼他的手指,心想還是你做事細緻,不用我提醒已經藏起來了:“不跟你貧,來,那邊有瓶好酒,聽說是有人特意拿來助興的。趁人還沒到齊,我們先去倒兩杯來嚐嚐。”
葉祺依言而動,跟在他身後低聲問道:“什麼好酒?”
“產地一般,但年份很好,當時搶購一空,凡是剩到今天的都是上品陳釀了。”
兩人心滿意足地品了一回酒,轉過身來已經有人盯上了他們。
“陳揚?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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