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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聽他講到此處,除了黃力仍舊面色淡淡,其餘人無不憤然。
之後張平帶著崽兒到了瑜楓碼頭附近擺攤,崽兒頑皮偷跑去看南境人的販賣場子,張平只好離開攤子去找孩子,一回來卻發現自己一筐接近二十把傘全被澆了熱開水,呼呼地冒著熱氣,傘骨傘面已是剝離,不能再賣了。
張平自知無理,當下認了錯,可仍是痛惜自己的二十把傘,希望鋪頭能讓顏青竹多少賠償一下自己。
一旁保持了許久沉默,未引起任何人注意的黃力突然開了口,“是啊,多少應該賠償一些的,張大哥家裡就他一個可勞作的,要餵飽幾張嘴,著實不容易。”
張平見有黃力為自己說話,更是驀地鼓起勇氣,一手指著顏青竹道:“我毀了他的傘,我也認了,可他毀我的傘也是事實,憑什麼不認?說不定他就是曉得我毀了他的傘才來報復我的,否則這前後時間也太過湊巧!他剛才就是故意裝糊塗罷了!”
柳小姐道:“你的傘不過是些素面油紙傘,顏小哥的傘可比你的值錢太多。你的二十多把恐怕抵不過他的五六把,你還好意思讓他賠你?再說了,你說顏小哥毀了你的傘,這話我始終是不信的!這件事還得理得清清楚楚才好!”
劉靖升卻覺得張平的話未必沒有道理,他認定張平確實撒了油漆在顏青竹傘上,是因為同顏青竹一樣看到了可以判定的疑點,卻並不肯定顏青竹就沒做過同等的事。他站在顏青竹這邊,一來是因為柳小姐,二來是張黃二人打人在先,失了風度。
顏青竹對於柳小姐無緣由的信任心有感激,他本來對於今日受了冤枉也並非十分在意,如今若能兩兩相抵,雖是冤屈,倒也少了今後不少麻煩,若當真押後再審,也未見得就能撥雲見日。
當下他卻見不僅是阿媛,連這位素昧平生的柳小姐也如此著力幫他,他又怎願悶聲認下這本沒有做過的事,自是下定決心今日無論如何不可兩兩相抵。
鋪頭又開始犯難,心道這柳小姐不鬆口,他倒也不好就此了結,一雙求助的眼睛看向劉靖升。
劉靖升自是意會,正待開口,卻被旁邊一人搶了先。
“鋪頭大人。”開口的是阿媛,她正蹲在地上,一手攬住神情呆滯的崽兒,“經過剛才的事,大人已知崽兒不是個會編造謊話的人。其實崽兒還目睹了另一件事,此事關係到真正毀了張大哥傘的人。只是崽兒剛才受了驚嚇,如今已不能再言明此事。但他剛才與我說過一些事情,我想這是極重要的線索,不知道大人是否允許我代替崽兒講出來?”
眾人想不到事情到此竟還有轉折,連張平也不可置信,他一直肯定毀他傘的人就是顏青竹,阿媛一定是扯謊,為了替顏青竹狡辯而已。
鋪頭道:“你講來便是。”
阿媛道:“其實,崽兒才是目睹了整個作案過程的人。”
眾人的目光都朝地上那個蜷縮的孩子看去,只有一人,反而垂頭看自己的鞋面。
阿媛更是肯定了什麼,笑道:“其實崽兒離開攤位之後,還回來過一次,他站在離攤位不遠的地方,他發現自己的父親並不在攤位上,這時候的張大哥應該是去找兒子了,但崽兒並不知道,他只想著,他阿爹還沒有找到他,他還可以多玩一玩,於是他又離開了。不過,在他離開之前,正好看到了是誰把一壺冒著熱氣的開水倒進了他爹的傘筐裡。當然,崽兒不明白那是做什麼,否則他早告訴他阿爹了。”
眾人都不自覺放大瞳孔,等待著阿媛即將講出的高|潮部分,連張平自己也倏地豎起了耳朵。不過,還是有那麼一個人,他一直平淡無奇的表情上,多出了一些緊張,或許他的眼皮都禁不住在跳動,於是他心虛地眨了下眼睛,以作掩飾。
阿媛將這一切都暗暗瞧在眼中,又慢慢嘆了口氣:“可惜了,崽兒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
那人面上的表情稍稍鬆了鬆。
柳小姐有些急,“雖然不知道名字,但一定不是顏小哥吧?”
阿媛道:“自然不是。因為崽兒說,那個把熱水澆到他阿爹傘筐裡的人……嗯……說是曾經借給他爹一頭牛的人……我哥哥顯然跟這個特徵沒有聯絡。”
一頭牛?張平的目光有一瞬的難以置信,突而又想到什麼,馬上又變得充滿厲色,他扭頭朝黃力看去——“是你?!”
眾人側目,原本的證人才是真正的作案者?
張平幾步走到黃力面前,蠻橫地提起他的衣襟,“一頭牛?我沒跟其他人借過牛,只在去年借過你家一頭牛。我兒子看到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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