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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力慌忙擺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支支吾吾地道:“怎麼可能是我?……我可是給你作證的人啊!……你兒子是呆的,你剛才也說他說的話不做數。”
顏青竹也未料到有這等轉折,朝阿媛看去,只見阿媛向他微微一笑,似有深意。
“我兒子才不呆,他若看到了,那就是事實!”張平是瞭解自己兒子的,崽兒雖表達上有問題,但絕不會說假話。他剛才說自己兒子呆傻,那是為了脫罪,如今知道兒子瞧見了真相,那就必是真的。
黃力推著張平的手,試圖讓對方鬆開自己,口中委屈道:“我若是毀了你的傘,我……我幹嘛還給你做證人啊。分明是這個丫頭,她……她想替他哥哥洗脫罪名,這才冤我呀……這話是從她口裡說出的,可不是崽兒親口說的,你莫要糊塗啊!”
張平冷笑一聲,“我倒是忘了,你根本都沒見過姓顏的小子,又如何替我作證?是當時我剛花了他的傘,以為他發現了來報復我,才心虛地問你,‘是不是一個身量高大,瘦長,穿灰青色衣服的年輕男人’,你當時說‘是’,如今想來,你不過是在附和我。等我們去了鎮東,你根本都不認識人,還是我指了橋上的人給你看,你才說的‘就是他’。哼!你怕我懷疑你,才急著替我作證吧!”
黃力面色漲紅,顯然是被識破。
眾人這才明悟,本以為黃力既然與顏青竹毫無瓜葛,自不會無故陷害他,卻不想內裡還有這等巧合。
張平見黃力的模樣,知道自己的猜測必定屬實,心下暴怒,出手朝黃力打去。又想,黃力不僅毀了他的傘,還害他灑油漆的事兒也暴露,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於是他砸向黃力的拳頭越來越狠。
黃力先是閃避,見張平好像發狂了一般,也開始還手。既然事情已經敗露,他出手同樣也不再顧忌,嘴中亦是不停,“你借了我的牛,還回來時牛卻病殃殃的。我的牛是高價買的,每天喂上好的草料和豆餅,就指望著春耕發力呢。你!傷了我的牛還若無其事,怎叫人心頭不恨恨!”
大抵張黃二人是農人出身,做傘只是副業,因而耕牛大過天的想法在黃力心中是極深沉的,也難怪要伺機報復。
只一剎的功夫,兩人已發展為在地上扭打起來。鋪頭一喝,讓幾個鋪丁拉開了他們。
一起荒唐的案中案,就此真相大白。
鋪頭判定,黃力當賠償張平的傘錢,張平當賠償顏青竹的傘錢。
由柳小姐這半個行家估價,張平的傘值二十五文一把,而顏青竹的傘值二錢五分銀子一把。限定兩人需在三個月內還清,為避免私下交割出現糾紛,便規定都將銀子先交付到鎮東監市鋪。
顏青竹暗歎一聲,這恐怕就是人家抽油水的時候了,不過便儘管讓人抽些,將來或許還有交道可打。
黃力自知無理,也就不再反駁。
而張平一算,顏青竹一把傘就比自己的貴了十倍,自己竟要賠顏青竹一兩多銀子,頓時覺得不公,也不再顧及誰的身份,當場便理論起來。可鋪頭仍舊維持原判。
張平捶胸頓足,面上卻是哭哭啼啼,“他的傘再好,也是傘啊!憑什麼貴那麼多!這小子曾說,他的傘耐烈陽暴雨冰雹,投入沸水一夜,傘骨不折,傘面不脫,除非真有這麼神,否則就是再好的傘也值不起這個價啊!”
柳小姐有些生氣,“你這是不相信我說的話,顏小哥的傘是繪製的山水畫傘,在我家店裡就是要賣這個價的,而且供不應求呢,你若是有懷疑,不如自去打聽打聽。”
顏青竹知道自己傘上的圖案是刻印,而不是繪製,如今連柳小姐也未看出,那便足以以假亂真了,他站出來,一笑道:“你以為我之前說的話是吹噓而已?如果我的傘就是如我所言一般,你是不是就對賠錢沒有異議了。”
也不等張平回答,顏青竹向鋪頭言說一番,鋪頭讓鋪丁們從偏廳取來了木盆一個,開水一壺。
顏青竹將傘筐中的傘取出一把,放入盆中,又將開水澆入。
只見盆中冒出幾個小泡,之後再無變化。
眾人歎為觀止。張平不甘心,將盆中的傘撈出仔細檢視,見確無破損,又開合了幾次,毫無阻礙,頓時心灰意冷,甘拜下風。
柳小姐更是滿心欽佩,道:“有些人的傘,一壺開水就毀了,還在這裡做跳樑小醜,現在當知技不如人了吧?”
張平面紅耳赤。
待眾人走出監市鋪,已是臨近晚飯時分。
張平拉著崽兒,猶如過街老鼠般很快竄到了小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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