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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旁是看熱鬧的路人,撿鞭炮的孩子,中國民俗裡,這應該是很常見的送嫁場景了。
而在送親隊伍的末尾……
木代輕吁了一口氣,問羅韌:“你看見了嗎?”
看見了,那是一條狗,蹲伏著,眼睛直直看著轎子遠去的方向。
畫面上,幾乎所有人物,都是向著那喜轎去的,只有那條狗,在擁擠的人群之外,身週一片詭異的空洞和落寞。
再然後,那條狗的眼珠子,忽然向邊上動了一下。
☆、【番外】
這一下子猝不及防,連羅韌都止不住心中一凜,木代和炎紅砂幾乎是同時後退一步,一萬三頭皮發麻之下,居然一把抓住了羅韌的胳膊。
只曹嚴華沒動,半晌,他顫抖著回過頭來,問羅韌:“小羅哥,剛剛那隻狗專門……看了我一眼。”
剛剛那一幕的確心驚,但曹嚴華的反應也的確讓他哭笑不得。
該怎麼跟曹嚴華解釋清楚呢,這就像看3d電影一樣吧,你覺得那隻狗是在看你,但實際上,所有的觀眾都這麼覺得。
他說:“那隻狗不是專門看了你一眼,每個人都被它看了……”
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身後正傳來呻吟和撐著手臂起床的聲音。
項思蘭醒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木代是最後一個回頭的,甚至站的位置都偏後。
她聽到羅韌問項思蘭:“你記得所有的事情對吧?”
項思蘭動作吃力的,撐著床框想坐起來,然而只要稍微一動,胸口就痛的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她就那麼躺在床上,與先前的猙獰狠戾不同,眼睛裡多了很多警惕。
喉嚨裡咕隆了一聲,含糊的說:“尼……孟……”
然後咳嗽,像在清嗓子,但努力之下,發出的還是怪異的聲音,然後又痛的噓氣。
羅韌輕聲說:“她現在不習慣說話,大概要緩兩天。”
木代胸口起伏的厲害,她忽然推開身前的羅韌,大步走到床前。
徑直問她:“你記不記得,二十年前,你有個女兒,後來,你把她送到孤兒院去了?”
項思蘭愣了一下,眉頭狐疑地皺起,目光不定地打量著她。
木代說:“我知道你不方便說話,也不方便點頭,你只需要眨眼睛就行了,有,還是沒有?”
項思蘭還是不回答,木代咬住嘴唇,就那麼盯著她。
羅韌上來,說:“木代,這件事不忙問……”
木代還是看項思蘭:“有還是沒有,眨下眼很難嗎?”
項思蘭牽了牽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的表情,眼睛隨之眨了一下。
羅韌心裡輕輕嘆了一口氣。
木代反而笑起來。
她說:“哦,那就是了。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後來,她在孤兒院裡就病死了。”
羅韌一怔,炎紅砂失聲說了句:“木代,你不是……”
木代沒聽完,也似乎不準備聽,轉身就向門外走。
羅韌叫她:“木代!”
她沒聽,越走越快,羅韌沒辦法,低聲說了句:“你們待在這兒。”
他追出去,看到她纖弱的身影在稻禾地裡穿行,衣物布料和稻禾的秸稈摩擦,發出沙沙的聲音。
羅韌又叫她:“木代!”
這一次,她停住了,然後慢慢轉身。
風吹過,她的長髮揚起,有幾縷掛在拂過的稻禾穗上。
羅韌走過去,幫她把頭髮和稻穗分開。
問她:“是不是又想起些什麼了?”
“想起她為什麼把我送走了。”
羅韌的動作一頓。
“為什麼?”
木代笑。
說:“她的客人,對我越來越好,給我買糖吃,給我塞錢,叫我小不點兒。”
風並不涼,但是羅韌的胳膊上,開始激起顫慄的涼意。
木代的目光越過他,看向不遠處,項思蘭那間透出亮光的屋子。
那些人,她甚至分不清他們的臉。
會親暱的摸她的頭,給她塞錢,說“喏,拿去買糖吃”,把她抱在懷裡,不管她對此多麼反感和討厭。
母親就在邊上,笑著,偶爾皺眉頭,但從不說什麼,也從不得罪客人。
然後就到了那天早上。
那天早上,她很早就被項思蘭叫醒,坐在小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