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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可能是把項思蘭摁到了地上,想死死鉗制住她,但是木代的體重輕,項思蘭又善於貼地快爬,居然強行用力,帶著木代一起走了——難怪那黑影堪稱壯碩,那是兩個人的身影疊加起來的。
羅韌直撲過去,貼地一個翻身滾,伸手前抓,抓住了木代的一條胳膊,那團黑影被帶的挨地一個轉,緊接著迅速分開,木代死不放手,結果變成了羅韌抓著她,而她的另一隻胳膊又緊抓項思蘭的衣服。
而在隨即跟來的曹嚴華看來,這場景堪稱滑稽了,稻禾地裡,貼著地面,一個抓一個,一長串的三個人,他都分不清誰是誰,但還是下意識知道,得截住一個。
羅韌大叫:“最前面的!”
曹嚴華腦子不及反應,拔腿就往前頭跑,與此同時,衣服的撕裂聲響,最前頭那個黑影貼地竄開,曹嚴華心叫糟糕,情急之下,也不知哪來的勇氣,忽然大喝一聲撲了上去。
一萬三跟上來了,他有點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
木代劇烈喘息著,手裡還抓著半片從衣服上扯下的布,羅韌撐著手臂起來,又把她拉起來。
那團貼地的,更加壯碩的黑影,黑暗中看起來,像個山包,又像個因為摩擦力太大而卡殼的車。
曹嚴華到底還是重的。
比木代重多了。
一萬三小跑著回到屋裡,藉著手電關撳亮了屋裡的電燈開關。
凌亂而又逼仄的屋子,鋪蓋可能是常年都不曬洗,發出刺鼻的黴爛味道,床上堆了半床的衣服,一捆一捆的,有的已經開啟。
一萬三上去抽了幾根捆繩,又急匆匆奔到稻禾地,把繩子遞給羅韌。
羅韌接了,下手去捆,把人雙手先反綁,繩頭抽緊之後想去繞頸,忽然遲疑了一下,很快看了眼木代,繩子又拉回,直接繞捆雙腳,他速度很快,打結快準狠,一萬三聽到項思蘭悶哼,心裡咋舌:這該多疼啊。
奇怪的,項思蘭一聲都不吭,這麼硬氣?
捆好了,羅韌起身,曹嚴華幫著他,把項思蘭抬回屋裡。
燈光明亮,木代終於近距離看到她,羅韌低聲問:“是她嗎?”
木代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她認不出。
項思蘭約莫四十來歲,或許是因為生活的關係,老態已現,但眉眼間不失標緻。
除了這些,她並不引人注目,像任何一個擦身而過的中年婦人。
羅韌的目光在項思蘭心口逡巡了一下,她喘氣呼氣的時候,那裡的衣服起伏的確是有些怪異——但如非木代之前的提醒,這種怪異並不容易被注意。
他看了木代一眼,木代低聲說:“我來吧。”
也好,羅韌把刀子拔出了遞給她,示意曹嚴華和一萬三轉身。
一是男女有別,二是,這很可能是木代的母親,羅韌很難擺正心態去面對,總覺得拿捏的不好,輕也不行,重也不行。
木代握著刀柄,趨前,伸出左手,把項思蘭胸前的衣服拉起。
真奇怪,找了這麼久,想了這麼久,真的見到時,並沒有激動。
也沒有難過。
刀尖划進衣服布料的縫裡,線的纖維一根根斷,項思蘭抬起眼看她。
眼神陌生而冰冷。
羅韌說的沒錯,母親確實從來也不愛她吧,想從不愛自己的人身上拿愛,本身就是一件滑稽而又無望的事情。
木代握住刀柄的手一緊,然後向下,哧拉一聲布料劃裂,聲音像是好多條橫起的弦漸次崩斷。
觸目所及,她全身發冷,忍不住倒退了兩步。
劃拉開的布片旁落,她看到項思蘭的胸腔。
是有個洞,凹陷的,像嵌進去的一個海碗,暗紅色,如同一個水泵,有力的,有節奏的起伏著。
砰,砰,砰。
木代直覺,那是心臟。
但是又不對了,似乎與已知的常識不符:心臟可以直接被看到嗎?是這種詭異的形狀嗎?還有肋骨呢,生物課上,老師講過,人的肋骨,像傘一樣兩邊張開,保護著柔嫩的內臟器官。
木代腦袋裡嗡嗡的,聽到曹嚴華按捺不住地問她:“小師父,我們能轉頭嗎,我們能看嗎?”
她沒回答,有些喘不過氣來,過了會,她聽到曹嚴華踉蹌著碰到椅子,一萬三低聲咒罵了句什麼,而羅韌趨身向前,仔細看了一會。
項思蘭冷笑著,脖子左右擰了一下,像痙攣。
羅韌伸手向木代:“刀子。”
木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