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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發,像小型衝鋒槍,嗒嗒聲不絕,並不打人,打牆,也打燈,牆皮剝落,磚屑橫飛,崩裂的玻璃片像急雨,嘩啦啦落在拳賽臺上。
場中剎那間亂作一團,鬼哭狼嚎,狼奔豕突,男男女女抱頭鼠竄,那個泰國人早跑的不知道哪裡去了,場子裡的打手在高處吆喝著,揮著手槍,漫無目的開槍。
終於安靜下來了。
羅韌睜著充血腫起的眼睛,掙扎著抬頭,看到兩個模糊的人影,向著拳賽臺上走過來。
其中一個,在後門處見過,手臂上有漢字刺青,清瘦,彬彬有禮,臉上習慣帶著笑,是個日本人,叫青木。
另一個,是個小個子黑人,尤瑞斯,吊兒郎當,腦袋上披一塊彩色金線的頭巾,右手拿一把微型衝鋒槍,嘴裡叼一根棒棒糖。
他走到羅韌身邊,槍夾在腋下,像是夾了根甘蔗,左手握拳,右手把羅韌的一隻手攥出來也彎成拳,然後兩拳的拳面一碰。
說:“哦噎!”
羅韌昏了過去。
再次醒來,是被說不清的、莫名其妙的聲音吵醒的。
睡在一個木頭房子裡,後窗開著,望出去是密密的林子,林子深處,西斜的陽光閃著灼人眼的金光,有飛鳥在其間啁啾,又有悠揚琴聲,不成章法的鼓點……
羅韌掙扎著下床,扶著牆,一步步蹭到門口,推開。
青木坐在高處的大石頭上,彈著尤克里裡,唱他聽不懂的日文歌,後來才知道,他唱的是枕歌,青木來自北海道,祖上是漁民,總要出海打漁。
那首歌唱的是:“今晚睡的是絲綢枕頭,明天出海就要枕著波浪了,我問枕頭我睡了還是沒睡,枕頭說話了,說我已經睡著了……”
鼓點是尤瑞斯打的,抱著一個手鼓,大跳大跨,像非洲原始部落裡跳舞的土人。
炊煙陣陣,灶房裡傳出晚飯的香氣,有人進進出出,好奇的打量他,廊下的木地板上,胡亂堆著芒果、香蕉、榴蓮,還有或長或短的……槍。
羅韌倚著門站定,胸口還因為之前那個泰國人的重拳而隱隱作痛。
想著:這些是什麼人呢。
☆、164|第④章
青木、尤瑞斯,還有眼前見到的這許多人,都是僱傭兵。
而這些,跟菲律賓的局勢有關。
據統計,菲律賓國內反政府武裝與政府持續衝突,政局長期不穩,尤其是在南部棉蘭老島,綁架、械鬥、極端主義事件層出不窮,近來雖有好轉,但就在2015年初,韓國政府還針對該地區發出過特別旅行警報。
所以更加不遑論羅韌待的那幾年,規則、秩序統統被拋諸天際,蔚藍海水圍湧著的明珠島嶼,成了國際旅遊組織眼中“最危險的旅遊地”,同樣也是投機者、冒險家、各種罪惡孳生的溫床和天堂。
針對富裕階層和外來遊客的綁架層出不窮,動輒索取千萬美元的高額贖金,巨大的利潤引來更多配備現代化武器裝備的各方力量參與,有訊息揭露,多起綁架案,竟然有警務人員參與在內分一杯羹。
於是,像羅韌後來參與的這種,持槍私人武裝,應運而生。
他給木代解釋:“僱傭兵不像常人想的那樣就是冷血的殺人機器,僱傭兩個字,點明瞭這是一種生意關係。”
和綁架團伙對抗的持槍私人武裝,像是名不正言不順的警局,雖然也收高額佣金,卻成了民眾更加願意去相信的,可以在身不由已的洪流中抓住的一根稻草。
羅韌嘲笑自己:“有一句話叫心比天高,身為下賤。我總有那麼些堅持的東西,說白了也是矯情。譬如打黑拳,做都做了,還總想著下手不要太狠,自欺欺人的想給自己和別人都留點餘地。再譬如做僱傭兵,同樣去賺這種拿命拼的錢,又希望賺來的錢能心安一點……”
木代說:“可能這也是青木他們看中你的地方啊。”
羅韌想了想,點頭:“也是。”
刀頭舔血,總有死傷,青木和尤瑞斯去地下拳場,是為背後的老闆去物色新的血液力量。
而在他們的圈子裡,流行著一句話:世界上最強的格鬥技術不是出自比賽冠軍或者英雄,而是來自黑市上掌握著超高徒手殺人技術的這些毫無感情的機器。
所以,遇到羅韌之前,兩個人,還有其它的兄弟,已經在棉蘭的地下拳場流連過一段日子了,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否決一個又一個人。
尤瑞斯的否決理由通常是:沒我帥。
而青木會說: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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