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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王和徐南風對視一眼; 隨即跨過滿地碎瓷渣,撩袍跪下,叩首道:“兒臣叩見父皇; 叩見母妃。”
皇帝冷哼一聲,威嚴道:“你們來做什麼?一個個的都不省心,滾出去!”
紀王不卑不亢,慢條斯理道:“回稟父皇; 年底的述職表兒臣已備好,事關重大,不敢耽擱,特來呈給父皇。”
賢妃也笑著打圓場:“南風是臣妾叫來的,上月底我與她便約好了,今日要來取我新做的冬衣。”
賢妃是江南女子,嗓音如同她的人一般溫婉,如流水鳳鳴,十分好聽。皇帝眼中的戾氣消散了些許,雖然面色依舊有些難看,但還是命人給他們夫妻倆賜了座。
“老四,你也勸勸這丫頭,身為公主,卻跟自己的侍衛廝混在一起,成何體統!”說罷,皇帝沉沉地望了賢妃一眼,道,“你也是,朕將惜月交給你教養,你卻連最基本的禮義廉恥都沒教會她!”
賢妃忙斂眉跪下,以額觸地道:“臣妾無能,臣妾惶恐。”
紀王剛要開口,九公主卻挺直了背脊,搶先開口道:“我沒有同自己的侍衛廝混在一起,也不關母妃的事。”
“混賬東西!那你究竟是因何不願和親?”皇帝兒女眾多,還無人敢像九公主這般直言頂撞他。
紀王安撫地拍了拍九公主的背,示意她謹言慎行,這才掃視地上沉默跪著的劍奴一眼,溫聲道:“千牛衛因何在這?”
劍奴抬起眼,俊秀的面容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一字一句道:“卑職自幼仰慕九公主殿下,懇求陛下開恩,准許九公主下嫁於卑職!”
皇帝勃然色變。
再說下去,怕是來儀殿要血濺三尺了……
紀王眼神凌厲了些許,壓低聲音道:“千牛衛,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麼?”
“卑職知道,大炎的駙馬不是誰家兒郎都能當的,但願陛下給卑職一些時間,卑職願赴湯蹈火,殺敵報國,以求有朝一日能配得上九公主。”
少年說這話的時候,赤紅的眼中一片決然,彷彿下一刻就會落下淚來。劍奴乃影衛出身,無父無母,感情淡漠,若非遇到真正撕心裂肺的痛楚與惶恐,他絕不會露出如此脆弱的神情。
劍奴的喉結幾番滾動,再叩首,姿態卑微到了極致,啞聲道:“是卑職一直纏著九公主,陛下若要責罰,便罰卑職一人。”
“劉霈,你救過朕的性命,朕不願殺你,好自為之!”
說罷,老皇帝一拍案几,上等的梨木案几竟然裂了一條縫。他轉而怒斥九公主,“能代表大炎和親,去造福北疆蠻夷之輩,乃是你幾世修來的福分,何況你既出身帝王之家,享無邊尊榮,便要挑得起這個國家的責任!此事朕說了算!”
九公主笑了笑,兩顆眼淚將落不落的掛在眼睫上,悽惶道:“我不要這福分,也不要什麼無邊尊榮……父皇,我只是想做個平凡的人,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你身為帝姬,只有服從與不服從,沒有喜歡與不喜歡!”
“我不服。”
“你說什麼?”
“如果和親是我的使命,這樣的使命,我不服。”
“小九,莫要再說了。”見到皇帝色變,紀王起身,下意識護在九公主身前,撩袍跪道,“小九年幼不懂事,還望父皇息怒。”
皇帝剛平息的怒火又蹭的一聲燒起,他猛地起身,繞過紀王,居高臨下地審視自己這個叛逆的女兒,眸子冷厲如刀,來回剮在九公主身上,沉聲道:“惜月,你是鐵了心與朕作對?”
九公主飛速地抹了把眼睛,笑得滿臉是淚,嗤道:“父皇,不是我要與你作對,是你在逼我。”
“好,好,朕逼你。”皇帝眼中閃過一絲陰暗,冷聲道,“朕就讓你瞧瞧,什麼才叫‘逼’!”說罷,他朝門外喝道:“來人!”
候在院中的侍衛便紛紛推門而入,抱拳道:“屬下在!”
“將千牛衛拖下去,笞刑伺候!”
九公主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著皇帝,“父皇,他救過你的命!”
侍衛動作飛快,很快將劍奴強行架了出去,扒了他的外衣,將他按在雪地裡,隨即有人備好了浸了鹽水的鞭子。
咻——啪!
鞭子劃破空氣,帶著咻咻風響,打在劍奴的背脊上,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劍奴悶哼一聲,很快有鮮血透過單薄的裡衣,朝外滲了出來。
九公主漠然地望著庭院外施刑的人群,秀麗的面容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