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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老皇帝睜開黯淡的眼,掃視了他們夫妻一眼,這才從發白的薄唇中吐出幾個字:“起,賜座。”
徐南風挨著凳子邊沿坐下,不敢太放鬆,便聽見紀王溫聲問道:“父皇的身子可大好了?”
老皇帝模糊不清地‘嗯’了聲,聲音暗啞:“人老了,不如你們年輕人硬朗了。”
說罷,他朝門外望了一眼,揮手道:“全福,讓麗嬪、淑妃和十五皇子都走吧,朕不想見他們。”
“喏。”貼身大太監執了拂塵,領命將外間候著的妃嬪及庶皇子們請出了宮,本來就寂寥不已的寢殿便更顯空曠肅穆。
獸爐中的青煙聚攏又散開,老皇帝顫巍巍地撐起身子,紀王和徐南風便一左一右,攙扶他靠在榻上,又替他掖好被角。皇帝審視地打量著徐南風,又將目光投向紀王,啞聲道:“老四,自去年年底你患有眼疾以來,你倒是變了許多。”
徐南風心中一咯噔,即刻明白了,皇帝這是在試探紀王的野心。
紀王笑了笑,“變來變去,不都是您的兒子麼。”
老皇帝伸出一隻寬大的,佈滿皺紋和老繭的手來,摸了摸自己額上明黃的額帶,嘴唇蠕動一番,道:“以前朕忽視了你,竟不知你也是如此聰慧。”
短短一句話,已是難得的誇讚了。
紀王垂下眼,神情並無多少喜悅:“兒臣愚鈍,比不上三皇兄。”
“老三?呵,老三。”老皇帝擺擺手,咳喘幾聲,又嗤道,“老三魯莽,急功近利,不及你和惜月十分之一啊。”
紀王道:“父皇龍體有恙,全賴三皇兄前後打點,兒臣閒人一個,碌碌無為,小九亦是一介女流,怎敢同太子相提並論。”
“行了,老四,朕也不糊塗,你也不必唯唯諾諾的同朕打太極。你瞧瞧太子,朕不過小病數日,他便開始籠絡朝臣,處理政務,整日在議政殿頒佈新令,卻不曾來朕榻前侍奉湯藥。朕還沒死呢,他與皇后便趕著要做新帝和太后了!”
皇帝的嗓音像是一臺老舊的馬車,緩慢,充斥著不堪重負的雜音,但落在每個人的耳中,都像是千鈞重雷劈下。
皇上在重病之時,趕走嬪妃和其他的兒子,只單獨留下紀王閒談,並在言語中表達了對東宮太子的嚴重不滿……這意味著什麼?
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太子在皇帝還未駕崩之時,便匆忙收攏政權,擴充勢力,實在是一個不明智的選擇。沒有哪個皇帝喜歡被架空勢力,哪怕架空他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親兒子。
未等紀王回應,老皇帝又幹咳幾聲,對他道:“傳朕旨令,以後紀王隨時可進宮面聖,不必請旨通報。”
一旁的大太監忙哈腰,笑容多了幾分顯而易見的諂媚:“喏,老奴遵旨。”
出了宮門,徐南風依舊有些反應不過來,怔怔地問:“少玠,皇上今日為何突然說這番話?”
紀王沉吟了一忽兒,望著灰濛濛的天空,給徐南風講述了一個故事。
“前朝穆宗乃一代明君,膝下皇子無數,他本立了皇后所出的嫡長子為太子,但在穆宗彌留之際,太子醉心朝野權術,不曾去病榻前探視穆宗一眼,相反,穆宗三子雖懦弱無能,卻難得孝悌,在穆宗重病之時侍奉湯藥,衣不解帶,最終打動穆宗。是故太子雖驍勇聰慧,卻最終被褫奪了儲君之位,皇位轉而落到了皇三子的手中。”
說完,紀王勾起一個意義不明的笑來:“虎口奪食,危險之極。”
“皇上這是要廢長立幼了?”徐南風心中一緊,這麼說,“你有可能會奪得儲君之位?”
“君心難測。”
感覺得徐南風的沉默,紀王側首觀摩著她的神色,隨即停了腳步,勾住她的尾指道:“怎麼了,夫人不開心?”
徐南風勉強一笑:“少玠,以皇上的性子,若是真改立你做了儲君,你我之間,便不再是一夫一妻這般簡單了。”
紀王微微蹙眉。雖然嘴上不說,但不可否認,徐南風一語道破了他心中最擔憂的軟肋。
“徐家庶女,身份是低微了些。做個閒散王妃勉強尚可,若是再往上,便不夠格了。”
當日皇帝的評價猶在耳側,若皇帝真要改立紀王為儲君,那麼新的太子妃絕不可能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庶女。
天子臨幸女人全憑喜好,但是冊封女人,則必須考慮利益瓜葛。所以徐南風很清楚,紀王地位越高,她能站在他身旁的機率便越小。
“若真有那麼一天,我既要江山在手,亦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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