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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翔道:“何鹿松並沒有逃走,他死了。而且……是被人殺害的!”
袁恕己覺著心頭一股冷氣兒冒上來,還要再問詳細,雷翔按住他的手:“袁兄,我感激你送了十八子過來相助,小何逃兵的汙名才得以洗脫,所以不瞞你……蘇將軍已經下令,嚴禁眾人私下議論此事,更不許對外傳揚。”
袁恕己皺眉:“軍中不管是出了逃兵還是兇殺,對主帥都是極不光彩的。可老將軍不像是那種死要臉面的人,既然是被人所害,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拿住真兇為部屬報仇,何必藏瞞。”
雷翔用力點頭:“我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可將軍不肯聽我進言,唉,我也拿不準老將軍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兩人沉默相對,袁恕己俯首,目光掠過遠處正在爬坡的那道纖弱身影,垂眸,卻又看見地上裸露在外的累累白骨。
袁恕己一怔:若是個尋常小子,落在這個地方,怕不嚇得失魂落魄,怎麼小弦子卻反而比平日越發“神采奕奕”?
雷翔看他盯著地上的骨頭,不由也打量了一下週遭,見遠處也拋散許多殘肢斷骸,實在刺眼傷神。
雷翔道:“之前戰亂又加流匪,這兒死的不知都是些什麼人,連個埋骨的地方都沒有,真正命若螻蟻。”
袁恕己回神,卻不以為意:“死則死了,萬事皆空,還要什麼金冢銀山麼?”
雷翔聽是這樣涼薄無情的話,不禁啞然。
袁恕己又道:“可知人活一世,最要緊的是那口氣,我最喜歡快意恩仇,如果真的是軍中的人對何鹿松下的黑手,若是落在我的手中,我必然讓他對自己的所作所為,後悔百倍。”
一陣陰風貼地捲過,帶著許多雪花,撲啦啦地打在人的頭臉之上,溼冷森寒,甚是難受。
雷翔禁不住打了個寒噤,他縮了縮脖子:“這兒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也上去吧。”
兩人並肩往前而去,走了數步,袁恕己回頭,卻見那支白骨兀自插在原地,頂端的火光已經在風吹雨打之中減弱許多,一點藍光,宛若誰人的魂魄掙扎不滅。
袁恕己淡淡一笑,將大氅攬起,同雷翔雙雙上坡去了。
兩人寒暄兩句,彼此話別,雷翔帶兵先回軍屯覆命。
袁恕己上馬之時,問道:“小弦子呢?”
吳成往後一指:“那人傷的極重,不好騎馬,軍士們從旁邊兒莊子裡找了一輛車暫用,十八子就在哪兒守著呢。”
袁恕己下令讓隊伍開拔,自己往後走了幾步,果然見一輛破車搖搖晃晃地在隊伍最末,谷底救出來的那人便橫在上頭,阿弦便蹲在他的旁邊兒,正看寶貝似的盯著那人瞧。
袁恕己笑說:“小弦子,你對你這位親戚可真夠上心的。”
阿弦忙跳下車,抱拳道:“大人。”又擔心地問:“大人,他不會死了吧?”
袁恕己道:“你不是最能通鬼神的?這個還問別人,你自己看一眼不就知道了?”
阿弦眨巴著眼,無言以對。
她未戴帽子,頭頂梳著個小小發髻,臉頰跟額前的細發在風裡亂搖,看著毛茸茸地,如今又兩隻眼睛都露了出來,忽閃忽閃地,晃得人有些心亂。
袁恕己“噗嗤”一笑,舉手入懷,竟掏出一頂帽子。
阿弦喜出望外:“怎麼在大人的手裡?”忙接過來,整理戴好。
袁恕己正欣賞她歪戴帽子的模樣,襯著這雙眼,更透出幾分小小地精靈。
袁恕己道:“是你的狗兒送給我的,很是別緻的見面禮,沒有它,我還來不了這裡呢。”
又瞥著說:“這破車不知經不經得起兩個人,且又漏風,不如你跟我同乘一匹馬?”
阿弦一怔,忙搖頭。
袁恕己也不勉強:“不知好歹,寧肯蹲這破車守著死人,那也憑你樂意吧。”
轉身要走的功夫,手扣在頸間,信手一扯,將大氅扯落。他頭也不回往後一扔,卻正好扔在阿弦懷中。
阿弦有些無措地抱住大氅,試著追了兩步:“大人!”
袁恕己卻只擺擺手,仍是一徑去了。
隊伍一路往回,因雪越發大,走的緩慢,亥時才進城。
阿弦人在車上,頭肩上都已經白了一片,原來她把袁恕己的大氅蓋在了那未醒男子身上,自己卻抱著玄影坐在旁邊兒。
前方隊伍才進城,就聽見有人張皇失措地在問:“阿弦?阿弦?我家弦子在哪兒呢?”
又有人道:“伯伯您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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