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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昨夜的變故,也許這還只是東珠的猜測,但是昨夜東珠剛剛接近恪太妃,就引來火情。更奇怪的是,那火明明是先從楊氏的房裡燒著的,西院的火併不算大,為什麼恪太妃沒有被救出來,還被燒成那副樣子?分明是故意殺人滅口,實在太過明顯了。”東珠滿眼憤恨,“事已至此,不為了我瑪嬤,就算為了恪太妃,東珠也必然追查到底。請皇上成全!”
“成全?”皇上搖了搖頭,“朕不敢應,也不能應,你所說的一切,朕都不敢細想。斯人已矣,你還是先顧著自己吧。”
東珠有些失望,她直愣愣地盯著皇上:“皇上,東珠再大膽問一句,若是有人說當年慈和皇太后之死有異,皇上是否會為了保全自身而放棄追查?”
“你?”皇上大驚,他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僵住,過了好半晌才說道,“你真是燒糊塗了!”
東珠以左手捧著右手艱難地在床上對著皇上叩了三個頭。“若是有朝一日證明一切只是東珠的猜測,東珠願以死向皇上謝罪。但是現在,求皇上體諒,慈恩如天,不能不報啊!”
皇上半晌無語,怔怔地看著眼前的東珠,她纖細的身量中彷彿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她晶瑩的眸子中彷彿浸潤著世間一切愛恨情仇,她蒼白憔悴的面容中更是飽含了願與世間一切罪惡角力的正義。
她就跪在那裡,烏黑的秀髮自然垂落,擋住了她的玉顏,卻擋不住她那顆如同水晶般純淨的心靈。用白布與夾板緊緊包裹的殘手顫著,卻彷彿可以力敵千鈞絕不妥協。
“也許,你會為此傷得體無完膚、頭破血流,也許在你面前橫亙著你根本無法逾越的鴻溝天塹,也許任你費盡心力,終此一生都不可能查到所謂的真相……”皇上的話彷彿從遙遠的天際傳來,那樣輕柔,那樣縹緲。
“皇上,人這一生,總會有一些事情是值得我們搭上精力、拼上體力,甚至是奉獻上生命也在所不惜的。也許做了,不會有期待中的結果,但是如果不做,我們會為此寢食難安,抱恨終生。那麼就該放手去做,不是嗎?”東珠的聲音柔柔的,帶著無限的渴望與期許。
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以為自己是瘋了,怎麼可能對著皇上說出心底的秘密,怎麼可能告訴他自己在懷疑什麼,在查證什麼。
如果自己的懷疑與查證結果屬實,那麼最終這一切的指向便只有一個人。
那個人對於皇上,就如同瑪嬤對自己。
那麼,就這樣坦白告訴皇上,對他來說是不是太過殘忍呢?
也許該仔細想一想,多一些時間,她或許會想出更好的辦法。
但是此時面對皇上,她還是沒有設防地全盤托出。東珠自己也覺得詫異,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面對皇上她可以敞開心扉無話不談了呢?
“你可以去查。”皇上幽幽說道。
東珠有些意外,甚至可以說是滿心的驚喜。
她睜大眼睛看著皇上,彷彿難以置信。
“但是朕不會因此給你任何便利,也不會給你多一分的保護。”皇上的聲音很是頹然,“但是,當你查到結果的時候,朕希望自己是第一個知道的。朕希望那個時候,無論你想怎樣,你都會如今天一樣坦白。”
東珠細細品味皇上話裡的意思,她十分感動,因為她知道不管是作為子孫還是作為皇上,這對他來說太難得了。
她點了點頭,萬分感激。
“額娘曾經對朕說過,這世上最遠的距離,是人在咫尺,而心在天涯。”皇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東珠,“朕不希望,我們應了這句話。”
東珠聽了,沒有回答。
因為她的心裡亂極了,她既不想輕易許諾,也不想隨口敷衍,確切地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第六十章 連理樹前祈連理
承乾宮西側碧紗櫥後面的西次間緊挨著書房與琴室,南窗及北窗下面都有炕,炕上正中擺著紅漆嵌螺炕桌,兩邊陳設有百寶嵌炕櫃,炕下放有紫檀嵌螺鈿腳踏。整個房間的佈局與裝飾充滿了溫馨與舒適的氛圍,這裡原本是東珠白天看書撫琴累了時的小睡之所,如今倒被皇上佔去當了寢室。
而東珠的寢殿則與此相臨僅隔了一組梨花木雕萬福萬壽邊框鑲大玻璃的隔斷,隔斷處有玻璃門,所以皇上身在此處微一回頭,隔著玻璃就可將東珠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此時,見玻璃門那邊的東珠已然梳洗清爽,則起身推門而入來到近前。
因為整日禁足宮中也不出去走動又不見外客,所以東珠並未穿正式的宮裝,只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