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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玉白色滾雪細紗的旗服,也未梳旗髻,滿頭如霧的青絲只以一支玉釵鬆鬆簪起。
未見精心雕琢之刻意,卻有一種得之天然的雅意悠然與大氣婉約。
“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
她的完美,實在叫人有些暗暗氣餒。
皇上不由自主地往那梳妝鏡前湊了湊身,鏡中的自己一身寶藍色罩金紗龍袍比之正式的黃龍袍少了一分耀眼與尊貴,多了一分清爽飄逸,這曾是自己最為中意的衣服。
但是站在精緻的如同江南女子閨房的她的寢殿裡,特別是襯在如清水芙蕖的東珠旁邊,還是多少有些明晃晃的礙眼。
日後得和尚衣監說說,將這龍袍的樣式弄得簡潔些、素淨些。皇上不由想到若是能以天空藍或是象牙白色為底以銀絲線繡龍,那樣說不定可以讓自己顯得更加俊秀,也許那樣便可以達到優雅如仙不染半分塵世俗態的翩翩佳公子的效果。
東珠不知皇上在想什麼,只看到他對著鏡子愣神,不由淺笑道:“皇上若喜歡這鏡子,明兒就讓人搬到乾清宮去。”
皇上微微面紅,對著東珠似笑非笑的神情,突然有了主意:“等你手好了,給朕親手做一件龍袍吧。”
“啊?”東珠啞然,“皇上說什麼?”
皇上對上她的眸子一本正經地說:“你自然是聽到了。沒錯,朕命你給朕親手做一件龍袍,從選材到裁剪,以及配色和刺繡,都由你來做,還有……”
皇上指了指自己頭上的帽子:“這個也要配成一套。”
東珠瞪大眼睛,她舉起自己包著白布的手臂:“皇上,臣妾現在是個廢人,連吃飯、更衣這些事情都不能自理呢。”
皇上輕哼一聲:“那又如何,又不是以後都好不了了!朕也未說限你時日,只要你用心做,多長時間,朕都等得。”
東珠大呼鬱悶:“如此,這手還是不要好了。”
她深深嘆了口氣又重新躺回到床上,嘴裡嘟囔著:“皇上還是去別處看看有沒有心靈手巧能擔此重任的人了,臣妾是不行了,這手越發疼得厲害,不僅是手,連頭也跟著疼起來了。”
東珠此語一出,在這屋裡服侍的春茵與如霞都笑了,雲姑瞪了她們一眼,這才趕緊憋了回去。
皇上看了看東珠,又看看碧紗櫥那邊,突然說道:“孫之鼎,你來得正好,快給昭妃看看,這次再多開幾服湯藥。”
聽到孫之鼎又來請脈,東珠立即從床上彈了起來,連說不用再開藥了,定睛一看卻發現哪裡有孫之鼎的影子。
只看到皇上定定地站在床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面上是一副促狹的笑容。
東珠噘著嘴,一臉氣悶。
還未曾抱怨,皇上已然伸手將她拉了起來。
“快起來,你才歇了午覺,別在床上窩著了,現在太陽也不那麼熱了,隨朕出去走走。”
容不得東珠說不,她現在十分弱勢,只得任由皇上拉著出了寢殿繼而又出了承乾宮。
再一次與皇上牽手一同走在御花園的通道上,東珠的心情與往日十分不同,她沒有去看那園中的古柏老槐、奇花異草以及那些星羅棋佈的亭臺殿閣,她只是盯著自己的腳下,以往從未留意,也許是因為今日穿了一雙在寢殿裡的軟底繡鞋,所以才會發現腳下的路是那樣與眾不同。
這通道上用各種顏色的小石子砌嵌而成不同的圖案,這些圖案內容獨立,分別是人物、風景、花卉、建築、飛禽、走獸、傳說,等等。
“在想什麼?”皇上的聲音柔柔的。
“在看腳下的路。”東珠說。
“哦?”皇上停了下來,也極為認真地低下頭。他仔細看了又看,再次對上東珠的眼睛,“有何不妥?”
東珠避開他的目光,只幽幽地嘆了口氣:“不知前朝多少能工巧匠費了多少心思與精力才修得這座宮苑。不要說那些或是精緻或是華美的宮殿,也不要說那些疊石獨特的假山亭臺,更不必說這滿園的奇花異草,就只說被眾人踩在腳下的這條路,這一幅幅畫面如此生動,不經意間卻執著地向人們傳承著華夏幾千年的文化與美好。偏偏平日都被我們忽視了,實在是可惜。”
“你,想說什麼?”皇上盯著東珠的眼睛,只是她卻不曾與他對視。
他心底有些不悅,她又在暗示什麼呢?
兩人的對話有時更像是在猜謎,他往往可以輕易猜出她話裡的謎底,卻永遠摸不透她的心思。
東珠未曾言語,在千姿百態的御花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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